客客气气叫她喻小姐。
这会儿阿萱和漆月一起从外面回来,这称呼听上去就格外有距离感,倒像阿萱和漆月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一个陌生的借住者。
阿萱匆匆去了厨房,喻宜之蹲下给漆月换鞋。
漆月傻笑着一缕一缕揪她头发,喻宜之问:“为什么又跟亮哥他们聚在一起?”
“为什么不聚?”又是呵呵呵一阵傻笑:“他们都是我朋友!”
“他们是什么人,我十七岁想接近你的时候,你就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了。你曾想推开我不让我靠近,那你自己呢?好不容易迈出这一步,又想回头么?”
漆月呆呆看着她,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
她这副颓然的样子看得喻宜之有些焦躁,漆月一踉跄,她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搂住漆月的腰。
漆月在她怀里,毛茸茸头顶不停蹭着她下巴,像只不乖的猫:“喻宜之,喻宜之。”
阿萱从厨房出来,打断这亲昵的一幕:“解酒汤煮好了。”
喻宜之搂着漆月到餐桌边坐下,阿萱把解酒汤端出来。
这和喻宜之冲泡的那种小甜水不同,是正儿八级的解酒汤,放了小豆腐豆芽海米,浓浓一股花椒油味。
漆月喝一口:“好好喝啊。”
喻宜之瞥她一眼。
阿萱:“喻小姐,那我先回房间了。”
“谢谢,辛苦你了。”
给醉鬼洗头洗澡是件麻烦事,抹上沐浴露的漆月像条滑不溜手的鱼,不停往她身上贴。
喻宜之小心的扶着她。
吹头发也是个大工程,漆月好像觉得喻宜之对她吹风是逗她玩,不停撅嘴想跟吹风机对吹。
漆月平时酒品不差,这次是真醉狠了,也不吐,装疯卖傻发泄白日的郁闷。
喻宜之好不容易替她吹干,把这醉鬼扶到床上,自己躺到另一边。
她心里想着事,背对漆月,在两人之间留出一道宽宽的“楚河汉界”。
漆月这时却像只闹够了的猫,静下来,摸索着滚过来贴住喻宜之的背,脸贴着她后颈蹭两蹭,手搭在她纤腰上。
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应该是喝了解酒汤睡着了。
喻宜之睡不着,睁眼望着透进纱帘的月光。
眼神下移,浅银色的溪水淌过她的身线,也淌过漆月搂她的手。
她轻轻的握上去。
这时漆月的手是暖的、软的,不像她曾经做过的一场场噩梦,失却了生命的温度。
她当然知道漆月来到不熟悉的世界,心里憋闷又烦躁。
其实她挺宠漆月,有一些在她心里定义为胡闹的事,只要漆月开心,她都纵着。
开口跟漆月说:“要不别上这个班了。”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是。
她翻了身,把熟睡的漆月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抚过漆月肩头,那道盘根错节而可怖的疤。
漆月在钱夫人的世界里沉沦太久,就算她现在想帮漆月开店,只要漆月还在那个交际圈,那些得罪过的牛鬼蛇神会轻易放手?
漆月好不容易踏出这一步,无论如何,不该再回以前的世界了。
第二天一早,喻宜之起来换衣服化妆,瞥一眼床上的漆月,还在昏睡,梦里都皱着眉,应该是宿醉带来了剧烈头痛。
完全起不来的样子。
从理智上来说,喻宜之很清楚,刚来一个月的实习生,还没站稳脚跟就请假,肯定会影响转正。
但她到底心疼,没叫漆月,准备一会儿编个理由帮忙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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