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韩琛的问题瞬间有了回答。男人抬头看向韩琛,执拗地说道:“你种的对不对?在我家的那个花房里。一共三十一盆。”
摁下开关的瞬间满室大亮,黑夜中的透明房子里栽满了火红的郁金香。每一朵都是韩琛亲手栽下,从他的手里接过水露,听过他温柔的絮语。晏珩西记得好几个早晨他伸手时的味道,沾着一点干净的自来水的水珠,还有股很淡的泥土气息,温声地对他说话。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韩琛听见晏珩西说起花房里的花时,表情短暂地破碎了一瞬,很快又拼得严丝合缝,长叹道,“竟然已经三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已经开花了吧。”
“怪我考虑不周。”
晏珩西尚未明白韩琛说的“考虑不周”是什么意思,就听他说道:“郁金香花期很短,不会超过一个月吧,等花谢完,就碍不到晏先生的眼了。”
他的喜欢也是。
想要植物代替他的根茎,不论盛开还是化泥,总有点存在的痕迹——这种念头也会一并埋入泥土,不再给晏珩西窥见的机会。
晏珩西辩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他看见韩琛突兀地笑了起来。那都称不上是笑,只是冷漠地扯了扯嘴角。
他没来由地心跳加速。
“不重要了。”韩琛退回门内,抬手就要关门。晏珩西一动不动,直到房门半关,一把抓住了韩琛的手,男人梗着一口气,不厌其烦:“重要。”
“为什么你不挑别的唯独选了郁金香,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是我父母的定情花,悦笙的庭院里有一整片我父亲为我母亲种的郁金香。”
“你还来过我的房间,床头柜旁边就是挂着的郁金香画作。你知道的,你知道这种花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花开得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觉得碍眼。花谢了也没关系,来年的春天我想带你去看更美的郁金香花海。”
韩琛抽回手,避而不谈。
“你明明就是喜欢我,为什么现在不肯承认了?”晏珩西看向韩琛,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他回应他的爱。
韩琛没有回答,转而提了个极为过分的要求:
“你想要一个机会,可以。但门当户对,我想要你放弃家里的继承权,这样子我就能够更加平等地和你站在一起。”
“这不可能。”晏珩西几乎没有犹豫就拒绝了韩琛的提议。他难以想象这是韩琛会说出来的话。他十八岁便进入晏氏,熟悉经营业务以及应酬人际。他是家中独子,未来这个庞大的金融体毫无疑问会交到他手上,由他广招贤士,也由他朝着更广阔的天地开疆拓土。
要他切断理所当然的人生轨迹太过突然。况且,无关金钱和地位,他只是本能地不能想象要与自己经营了十年的地方割席。
“是了,你也觉得不可能。”韩琛对晏珩西的回答并不觉得意外,顺畅地接下去,“你这样的身家,我高攀不起。”
晏珩西知道这次对话已然步入失败,却听见韩琛话锋一转:“我听说恋人之间都需要彼此坦诚,你已经对我知根知底,那我也应该有了解你的权利,你的家庭,你父母的婚姻,还要造就恋爱观的你的经历,我全都想要知道,你又能不能告诉我。”
晏珩西喉头滚动,在韩琛递来的机会面前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韩琛重新退回去:“其实不用这么为难。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抱歉,是我越界了,刚才那些话也请你忘了吧。”随即挣开了男人的手。力道不重,他却难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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