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阿婆一点点讲,心里的火苗一点点的熄灭。
战争持续3年,村里本是可以勉勉强强度过,但是前头向后逃的流民实在太多,大多都往富裕之地,可还是有少许的逃到这里,抢劫偷盗时常发生。再加上日久干旱,地里是2层的收成都没有,这日子逐渐都过不下去了。
村里很多人也开始往南逃,只有走不动的还留在这里,都是死,死在家里也算安生。
阿婆说:他的父亲一直觉得对不起他,使得他读书却一招被征了兵,整日担心他在战场上的安危,跑不过别人,村里太多家的儿子都没了音讯。他的父亲一直在村里地道里躲着,但身体不好,没挨过冬天,去了。
舟小鹤坐在那儿,山间的风徐徐吹在脸上,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的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难过。而后他问起了白降一家。
“他们一家呀,是收拾东西逃难去了,那姑娘起初哭着不肯走,她娘跪着求她把她拖走了,听说先去了县里,住了一段时间,后面如何就没有消息传到村里来了。你想问,得去县里问问。”
舟小鹤问了阿婆很多,阿婆也说了许久,舟小鹤对着自己父亲坟墓拜了三拜,跟张阿婆告别,骑上马回到了县里,将士归家,他就是从县里路过回来的,回来才发现,什么都没了。
他先是去县里的户部查了白降一家,翻了很久,发现2年前一家四口确实在这里租住过一段时间,不过半年之后又南下了,他看着只有3张的通关文牒,陷入了恐慌,一、二、三怎么翻都没有白降的名字,有她爹娘的、有她弟弟的,就是没有她的。
县令傍晚刚回衙里,就有小的通报说,中将郎正在在衙内查着往年的户籍变动,眉头一扬,了然。这位大人是下面村里的一位读书郎,如是没有这场战争也是考功名的头号苗子,当时很多人叹息人生世事无常,不过没想到这好儿郎挣了个军衔回来,是个要好好建交的官人,前途无量。
县太爷笑眯眯的去迎了舟将郎,嘘寒问暖,就差没把自己贴上去。
舟小鹤不太习惯,但有求于人自然相互客套,拿着那夹有3张通关文牒的册子,询问这一家人的情况。
县太爷叫来师爷,师爷回忆着说:“来的时候的确是一家四口,办文牒的只有3人,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
“白降。”舟小鹤耐心补充道。
“啊!”师爷却摇摇头,“确实是姓白一家,那姑娘却不是这个名,在县里住的这段时间改了名。”
师爷想不起来,转头找来小捕快,查了查册子,拍手指着册上的名字说:“叫这个,那姑娘改了这个名字,叫白露。”
听着这个名字,县太爷突然惊奇了一下,“这名字我耳熟啊,”像是恍然大悟,对着师爷说:“这不是县里富商万老爷的十七姨娘!”
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县太爷小心对着舟将郎询问:“这姑娘,跟舟将郎……”
“是我村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们一家对我有恩。3年回来,村里人都没了……”
说得屋子里一群人一起叹息,可不是呢,战事一起,他们整天过得提心吊胆。
之后,舟小鹤回到临时落脚的客栈,花了银子从小二那儿打听到,富商万老爷的情况。小二在哪儿说得口沫直飞,说是万老爷那个富得流油,打战大家都吃不好,就万家老爷每年还能赚得钵满盆满。
再说到那个十七姨娘,真是赛天仙的漂亮,当时万老爷花了好大的牌面,给足了场面抬了轿子进了门。只不过可惜,没多久传出万老爷身体不好。暗地的人说,万老爷身体不好很久了,算命给算了一卦,抬十七姨娘续命的,不知真假。他们有个小二前不久见过那个十七姨娘一面,可真仙得仙女一样。
“客官要远远见十七姨娘一面,可明日下午万府侧门的粥铺瞧见人,每五日姨娘会来一趟。”小二最后机灵的提上这么一句。
隔日下午,舟小鹤站在粥铺对面的酒楼上,远远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长高了些、长白了些、衣服穿得精致太多些。看着她友好的吩咐人施粥,微笑着对人说着什么,他心里一股不明的怒气冲了上来。
傍晚,白露回去例行探望老爷,古稀的年纪躺在床上还是如往常昏昏入睡,问了照顾的下人,今日一整天都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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