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的手术从来没有家属等待，似乎也没有人告诉姜泠这一点。
她后知后觉地低下头颅，摸了摸口袋里不存在的眼镜。
因果福祸自有时。
梦该醒了。
*
黄颖没有想到姜泠真的只是回屿邸看一看，她还以为这位清冷似谪仙的医生会动凡心。
吉普车重新上路，她把姜泠带回了自己的公寓，而不是槟安医院安排的员工宿舍。
杨胜威参加完葬礼以后又跟她唠了很多家长里短，在没有水落石出以前，黄颖觉得还是让姜泠保持“失踪”状态比较合适。
幸亏姜泠比她想象的要好相处，成天睡觉补眠，安静又孤独。
差不多熟悉几天以后，她觉得是时候问问姜泠真相了。
这天黄颖回到公寓，姜泠依旧蜷在沙发上睡觉，窗帘拉得严实，像一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动物。
“姜医生，我给你带了肉骨茶！”
仙女浅眠，黄颖一次就把她喊醒。
“几床出事了……？”缱绻声线像是黑胶唱片里的遗风，她以为自己在值班室，囫囵睁开眼爬起来，身侧压着的白纸飘落在地。
白纸上，画着一颗炙烈恣意的心脏。
0029 裴枢的生死不由她定
黄颖迟迟才收回目光：“是你画的？”
姜泠将纸拾起：“我的手能拿手术刀，画画有什么稀奇。”
确实，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纤细骨感，清冷柔凉。
“画画挺好的，”黄颖打开餐食的包装盒，“我还担心你忘不掉在裴家的事呢。”
公寓蛮小，食物的香味一下子散开，垂涎欲滴。
“印象不深的，自然也就忘了。”姜泠坐好。
黄颖给她筷子，开玩笑道：“那你对我的印象很深嘛？我第一次见你就胡言乱语的，不好意思啊。”
她太漂亮，漂亮得像是巫妖，勾得人一见到她就容易胡言乱语。
“没事，”姜泠喝着汤，寒气略散了些，“他也一样。”
一样的，在第一次见她时胡言乱语。
空气很安静。
黄颖识趣，没有问这个“他”指的是谁，默默低头喝汤，只忍不住在夹菜的时候打量她。
姜泠真真是极漂亮的美人，半旧的粗棉睡衣都丝毫不耽误她的好容貌，不合适的尺寸更衬得她丰乳细腰，要不是黄颖现在清醒着，又该“胡言乱语”地夸她了。
像姜泠这样的漂亮女人，应该听过很多花样的搭讪，能让她记得的或许没几个。
晚间广播放着一些无伤大雅的新闻，明明没有提及裴家的，可字里行间都是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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