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那么小,妈妈就丢下你一个人,让你自己生活。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你是不是很辛苦?”
“不会。”裴昱宁答道,“我那时候不小了,外公外婆要我们一起回首都,是我自己要留在D市,不是你丢下我。”
也只有裴昱宁,才会把一个时年只有8岁的孩子说成是“不小了“。姜宣不置可否,说了一声“是吗?”。她的视线下滑,最终落在裴昱宁手中的平板上。
那是一篇外文文献,左下角一行小字,是它的标题:AO人群摘除腺体后,身体机能变化的研究进展。
她眼中不自觉地泛起涟漪,声音放得很轻,“你非要转去学医,一直不肯谈恋爱,是不是也是因为,觉得妈妈过得不好,不想重蹈我的覆辙?“
裴昱宁登时一愣,视线从平板上收回,顺手关了屏幕。他有些愕然地看着姜宣:“妈妈,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宣仰起脸来,仔仔细细端详儿子的面孔。除了讶异以外,他的眼中难以窥测到其他情绪,像是真的为姜宣的这个结论而感到惊讶且困惑。姜宣心中一松,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换了个松快的语气问:“那为什么一直不谈恋爱呀?”
“很忙啊。”裴昱宁说着,握住了姜宣的手,“而且妈妈,不是每个人都有恋爱这个需求的。”
姜宣一怔,几乎要脱口而出“可你是个Omega”。Omega的生理结构注定了他们天生需要伴侣,这是自然法则,几乎没人能违抗。她正要这么说,却顿时想起裴昱宁的那些书。她多少知道一点裴昱宁对AO群体离经叛道的态度,嘴唇张了张,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最终,姜宣如此问道:“宁宁,你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裴昱宁先是这么说,接着他想起什么,又有点迟疑。
“没有吧。“他换了个说辞,“我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那,你知道小傅喜欢你吗?”
裴昱宁又是一愣:“你也看得出来?”
“什么叫‘也’?”姜宣笑起来,“很明显啊。他在追你是不是?”
“……嗯。”裴昱宁含糊地应了一声。
姜宣的眼神明显雀跃起来,裴昱宁有点无奈,喊了一声“妈妈”,像是在说“你别问了”。
裴昱宁自己毫无察觉,又或者他并不这么认为,但姜宣仍然从他的无奈背后,读出了那么一点像是“害羞”的情绪。她握着儿子的手,轻轻晃了晃:“好啦,妈妈不问了。”
她直起身来,揽住裴昱宁的肩膀,让他像先前的自己那样靠着自己。
“你还记得爸爸吗?”
裴昱宁枕着姜宣瘦削的肩,摇了摇头。
姜宣有点涩然地笑笑:“也是,爸爸走的时候,你太小了。“
裴昱宁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无言地给她安慰。兀的,空气中泛起一股淡淡的月桂香气,它应当是清甜的,却又混杂着一股说不出的涩味。
“闻到了吗?爸爸的信息素。”姜宣的声音又轻快起来,“明明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却总觉得,他没有离开过。”
“我没和你说过吧?我和爸爸第一次见面。那年陈哥回乡探亲,他陪着一块来。我正在舞蹈房里练功,陈哥带着他来找我,他一看到我,”姜宣扑哧一声笑了,喃喃道,“像个傻子一样。”
裴昱宁抬起眸来,看向姜宣陷入回忆的侧脸。在暖黄灯光融融地倾泻下,镀出温柔缱绻的弧度。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腹搭在母亲颈后的腺体上,轻轻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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