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软肋上。
这么多年来,多亏因着阮家的关系,???刘佘氏的独子生哥儿,才能进天下楼听周阁老讲学,否则以刘家的家底,哪儿能掏得起入天下楼的巨额学酬?
刘佘氏面红脖子粗,跳脚骂道,“你、你竟敢拿此事威胁我?!”
“你这般视财如命,锱铢必较的女子,若是成济真将你娶进了门,只怕今后要落得同你爹爹一样的悲惨下场!”
“果然!果然是吴云碧的好女儿,你和你那个蛇蝎心肠的娘一个样,良心全都被喂到狗肚子里头去了!”
因言语冒犯到生母,阮珑玲脸上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那双原本带了几分漠然的星眸,骤然掀起,射出两道尖利的寒光来,仿佛想要在刘佘氏身上刺出两个血洞。
她改了对刘佘氏的称呼,冷冷哼笑了一声,“既然刘夫人说我锱铢必较,我若不算得清楚些,岂不是对不起刘夫人这番唾骂?”
“八百两仅是本金而已,欠了这么多年,理应是要加上利息的。刘夫人若不能连本带利一起还回来,今日休想善了!”
“共九百六十八两,一文钱,都不能少!”
第2章
九百六十八两。
是刘家上下几十口人,近八年的嚼用。
这个数额落入耳中的瞬间,刘佘氏不禁两眼发黑,头脑昏沉,若不是身旁的嬷嬷搀扶得及时,恐就要晕过去。
“什么利息不利息的?想来我不是你未来婆母,所以你才敢如此放肆!”
“来人!快去将大夫人从病榻上请出来,让她好好睁大眼睛瞧清楚,看看她未来的儿媳,是如何忤逆尊长、狂悖无礼的!我看她见了你这幅吃人的模样以后,还敢不敢让成济迎娶你入门!”
站在交椅旁的阿杏,早就看不惯刘佘氏的嘴脸,嗤笑一声,“大夫人的病需要静养,岂能因为此等小事受到叨扰?”
“我家小姐早就命人将院子团团围住,今日若是见不着银子,甭说是人了,哪怕是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眼瞧着阮家人多势众,寻常的那些妇德礼法,又压不住阮珑玲,刘佘氏心念一转,开始服软卖起惨来。
“你何至于要如此苦苦相逼?”
“是!这些年来,我们二房那几个不争气的子孙,是打了大房的幌子,去阮家商号支应过些银子,但那也是事出紧急,不得已而为之啊!阮家这么多年来都没来要过帐,乍然一下要偿还这么多,这不是为难人么?”
“刘家的家底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那几亩薄田,养刘家上下这几十张嘴就已是捉襟见肘了,哪儿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
“并非是不想还,实在…实在……是还不起啊!”
刘佘氏一改方才颐指气使的模样,面色苍白,捂着胸口,哀戚诉说着持家不易、家道艰难的种种艰辛…
越说越伤心,从开始挤出了几滴猫儿泪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哭天喊地跌在了地上,拍着门嚎啕出声……
这幅被逼至绝境的模样,任谁人瞧了都要动容。
可阮珑玲只静立在旁冷眼瞧着,眼角眉梢没有丝毫变化。
喧嚣狼籍的庭院中,阵风吹过,将她鬓角垂落的碎发,与衣摆裙角吹得纷乱,犹如出自淤泥,径自盛开随风而动的荷花。
“刘夫人何必同我在此虚与委蛇。
刘家的家底,不早就落入你这个当家主母的私账中了么?
据我所知,十日前,你才卖了几十亩良田,得了七百八十两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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