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陶令仪伸手紧了紧领口,往画舫走去。
可就在距离只剩几步之遥的时候,那本该空无一人的画舫突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平静的江水也被搅乱。
能让船身摇晃,不知船上人有多大的动作。陶令仪立时停住步子,轻蹙起眉,“怎么回事?”
她看向水绿,却见水绿同样迷惑不解。
“娘子别怕,奴婢先去看看。”说完,她将陶令仪护在身后,大着胆子往前,“有人吗?”
一阵寂静后,舫上的竹帘被人大力撩起,一个身形削瘦的陌生男子从里面钻了出来,“谁!是,是谁在吵……”
男子的长相还算俊朗,却满身酒气,脸色也涨红,说话间没看见脚底的门槛,咚得一声摔在了露台上。
手中的酒壶随之摔落,酒水淌落,瓷片四溅。
“啊——”陶令仪险些被碎瓷划伤,吓得惊叫出声。
水绿急忙去看她裸露在外的双手,“娘子,您没事吧!”
“没事。”陶令仪摇摇头,她下意思去看船上,却见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此时正紧紧盯着她,双目赤红,神态痴狂骇人。
“水绿,咱们先走吧。”陶令仪被看得有些害怕。
“好。”水绿握住她的手臂,安抚道,“娘子别怕,郎君很快就来了。”
一提起表哥来,陶令仪明显神色松快了些,两人也没再犹豫,转身便要离开。
可几乎就在她抬步的下一瞬,画舫上又传来一声闷响,再之后,便是一道踉跄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他竟追过来了!
听着身后的动静,陶令仪的脊背立时爬满冷汗,她顾不得气喘,想要加快步子,却感觉脖颈一紧,身后的男人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披风。
那人看着清瘦,力道却大,陶令仪还不及反应,便被使劲一拉,背对着撞进了男人怀中。
熏人的酒气扑面而来,她全然来不及思考,抬手便去拔鬓边的银簪,用尽全身力气刺向他,“放开!”
出人意料的是,男人分明可以避开,却将她环得更紧,锋利的簪身插进他的手臂,鲜血淋漓,可他却觉不出疼似的,只抱着她低声地唤:“簌簌……”
素素?素素是谁?
陶令仪分明不认识这人,却不自觉怔住了。
“簌簌,你终于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似悔似痛,更带着无边的思念,“簌簌,我求你,不要离开……”
不自觉地,陶令仪眼眶竟也有些湿润,她使劲咬了下唇,正要转身询问,便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表妹?”
她倏地抬眼,正对上燕臻不可置信的眼神。
那道视线好似一根刺,直直地戳进陶令仪的心脏,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表哥。”她唤道。
分明声音很低,燕臻却好像听见了,他朝她张开双臂,轻哄道:“来,到表哥这儿来。”
他站在几步外,又背着光,其实并不能看不清具体神色。可她甚至不必抬头,就已经能想象到表哥温柔的侧脸。
身后的醉汉还在胡言乱语,但她半个字都不想听了,她使劲挣开男人的手臂,朝着燕臻所在的方向跑过去,“表哥。”
她抬高了声音,被燕臻抱了个满怀。
却没注意身后的男子亦想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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