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从得知。
陶令仪捧着一碗清炖排骨汤,慢慢地呷饮着,还不忘关心两句清荷的身体,“清荷姐姐,你的身子好些了吗?头还晕不晕?”
清荷忙福身谢道:“多谢娘子关切,奴婢已经没有大碍了。”
陶令仪又问:“可让刘大夫看过了?说是怎么回事了没有?”
清荷答得滴水不漏,“多谢娘子为奴婢费心,刘大夫替奴婢来看过,说是奴婢这两日晨起吹了风,再回内室被地龙一闷,才会头晕。昨日奴婢已经吃了药,不耽搁正事。”
听她这样答,陶令仪便知道,自己不大可能将她支开了。
果然,待陶令仪用完膳下了桌,清荷亲自端来放着药碗的托盘,对陶令仪说:“娘子,该喝药了。”
离着很远,陶令仪就嗅到了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苦味,她低头看了一眼,抬手去摸药碗的外壁,“有些烫。”
清荷以为她不想喝,便劝道:“娘子不是嫌这药苦吗?若是放凉了味道更难喝,娘子不如趁热……”
但陶令仪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搁这一会儿再喝吧,清荷,你给我绾发梳妆吧。”
清荷一愣,“娘子今日怎么想起梳妆了……”
别说上妆了,平日里挽发用的都是乌木簪,金玉都不戴。
陶令仪摸了摸自己稍显干枯的嘴唇,掩住心底的苦涩,“这两日睡得晚,看着气色不太好。”
“是。”清荷答应着,扶了陶令仪坐到妆台前。
从镜中看去,未施粉黛的陶令仪仍是个美人胚子,稍显素白的脸色更为她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可怜楚楚。
她是杏眸,但笑的时候会如弯月,晶亮亮的盛着漫天的光,比月色更皎洁漂亮。
清荷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想着从前在晴方园的时候,小娘子仿佛是很爱笑的,可是近来她好像都没怎么笑过,成日捧着枯燥无味的医书,在美人榻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就连从前最爱的五弦琵琶都不弹了,有一日她见陶令仪心情不佳,便想哄她弹会儿琵琶高兴些。
可她再弹不出轻快的《江南愿》,幽幽戚戚的琵琶调好似深宫里的女人,不知有多久没有踏出四方小院,去看一看外面的光。
清荷当时还觉得自己胡思乱想,可是现在想来,娘子可不就是深宫里引颈等待的哀怨妃子——
原本光鲜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从此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要寄托在皇帝一人身上。
她忽然无法想象小娘子会变成那个样子,可她自小就长在宫里,听说过,甚至亲眼见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陛下的母妃不就是如此吗?
入宫时也曾宠冠六宫,后来一朝封后生下皇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废去了掖庭宫。
说到底,倚仗皇帝的爱,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唉,清荷无声地轻叹了一声,为小娘子几可预见的人生。
殊不知陶令仪一直在镜中观察着清荷的神情,见她微垂着眉目似是在叹气的模样,轻挑了下眉,问:“清荷,你怎么叹气了?”
清荷一怔,否认道:“娘子,奴婢没有叹气。”
陶令仪见她否认,也只是笑了笑,说:“我以为你是觉得我可怜。”
清荷不由愣住,被识破心思后的尴尬一闪而过,干笑道:“怎么会呢?这世上哪里还有比小娘子更幸福的呢……”
可惜陶令仪并不想继续听下去,她拂开清荷替她戴冠的手,随便挑了个银簪插在了发间。
她起身看向窗外,“还在下雪。”
这雪已经接连下了几天了,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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