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回京之后, 他还是没忍住命人悄悄去族中看望了陶郁林, 定国公府虽然大势已去, 可族中亲眷的命, 他想竭力保全。
却不想陶郁林只同他说了一句话,“救簌簌。”
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燕臻把簌簌带走了。
那日延英殿朝见,故意同燕臻提起簌簌,便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他原本想着,他在燕臻跟前也算有两分薄面,换来簌簌的一份自由,这并不难。毕竟燕臻就是对陶家有恨,也恨不着年幼娇弱的簌簌。
可,燕臻似乎对簌簌动心了。
不惜给她抹去记忆也要留在身边,甚至给她换了身份,保护得严严实实。
想起当日燕臻坚决狠厉的态度,陶郁州不由得有些犹豫,他也知日后的陶家是个什么光景,簌簌娇弱可怜,真的能承受这一切吗?
既然燕臻爱她护她,费尽心思也要将她留在身边,那不如就让簌簌留在后宫,起码后半生衣食无忧,锦衣玉食。
可是,方才宴上,他看着坐在高位上单薄的侄女,还是忍不住生出几分心疼。
陶郁州长叹一声,走上前,拍了拍陶令仪的肩膀,“簌簌,你在后宫……不好吗?”
陶令仪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看着陶郁州衣饰还算富贵,不像是被囚的样子,忍不住问:“小叔……您怎么在这,燕臻没有对你……”
陶郁州听她竟直呼燕臻的名字,微蹙了蹙眉,解释道:“我手中有兵,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放心吧。”
陶令仪松了一口气,又急忙问:“那我阿爹呢……小叔,你是不是来救我离开的?”
陶郁州从她急切的语气里,就能听出她如今的处境,眸色暗了暗,没再说什么,直接点头,“你若想走,小叔可以帮你。”
他这话语气坚定,给陶令仪吃了个定心丸,他眼底积蓄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再忍不住般,“我再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好,好。”陶郁州见不得小侄女这般可怜,他回身看了看殿内,笑闹声丝毫未减,于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陶令仪,“你将这药添在陛下的酒里,能让他睡上一个时辰,之后想法子逃出长乐殿,换防的护卫会去接你。”
就这么简单……
陶令仪听完竟有些愣住了,就算燕臻会喝下被她下了药的酒,可之后呢?深宫内院,她真的能出去吗?
见陶令仪愣怔着不说话,陶郁林以为陶令仪是反悔了,便温声道:“没关系,你回去好好想清楚,一更换防,之前都会一直等着你。。”
陶令仪握着冰凉的瓷瓶,深呼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她将瓷瓶藏在袖中,然后对陶郁林说,“我先回去,小叔等一会儿再进去,省得燕臻对我们生疑。”
陶郁林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穿过暗色,回到了内殿。
燕臻仍旧坐在原位,听到她回来的动静,沉声问:“清荷去找你都没找到,你去哪了?”
陶令仪微不可察地攥了一下袖中的手指,“只是透透气。”
“透气?”燕臻偏头睨着她,如鹰隼般锋利的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个遍,那架势,似要穿透她的衣衫,将她剥皮削骨,“簌簌,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你如今是在后宫,不是定国公府,没有孤的允许,你离不开的。”
听着他的警告,陶令仪愈发觉得自己的心思全都看透了,最是蹊跷的是,方才她拂袖而去,燕臻竟然没有命人紧紧跟着她。
并非她不信任陶郁州,而是她实在不敢低估燕臻,他对她的掌控欲已经到了令人心悸的程度,今日不仅主动待她到除夕夜宴,甚至还让她和陶郁州见了面。
这是他的疏忽?陶令仪并不敢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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