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香甜,长安城中却是有人彻夜难眠。
花萼楼外的庭院内摆着几具烧焦的尸体, 上面蒙着白布, 安安静静得停放着, 尸臭味和火烧过后的焦味直冲鼻尖,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抱怨。
花萼楼走水,贤妃娘娘葬身火海,只剩一具被烧得只剩一半的枯骨。
“陛下,娘娘他……”
寻到的小太监根本不敢把话说完,说到一半就跪在地上直磕头。
燕臻盯着那具枯黑,竟然还笑了一下,“别同朕说,这是簌簌……”
花萼楼在含元宫最边上,外面就是繁闹的朱雀大街,外间热闹歌舞的百姓都不会知道宫里的贵人们发生了什么,只自己乐自己的。
夜风卷起坍落的尘灰,隐约带来一点欢歌笑语,周边的宫人却齐齐沉默,衬得这片可怖的废墟更加死寂。
没有人敢在这时开口,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火刚一烧起来,就封死了出路,便是大罗神仙也跑不出来。紫苏和清雪等侍候的宫人都被堵死在里面,他们是被生生闷死的,隐约还能看清面目。
这两个人都没有跑出来,更何况娇贵单薄的贤妃娘娘。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随王带头跪了下去,沉痛道:“陛下节哀……”
“朕不信,她不可能死的!”燕臻疯魔一般地重复着,“她不会死的!她定然是跑了!”
说着,他忽地想起什么,扑过去抓住燕长风的领口,“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那日簌簌说与你单独说话,是你带她跑出去的,是你,一定是你!”
这帽子若是扔过来,那便是天诛地灭的大罪,可是燕长风丝毫不怯,反而直视回去,甚至眼底带着些许的沉怒,像是在看一个发疯的,不懂事的小孩子。
“陛下节哀……”
可最终,他还是只说出了那句话。
燕臻像是被人从头顶劈了一掌,浑身震颤地盯着地上的尸体,“不会的,不会的。”
伺候左右的宫人都怕他一时冲动,直接一剑把燕长风砍了,惶恐地请他冷静下来。
但燕臻没有理会,他连看都没有看旁人一眼,就那样握着那条仅剩的腰带跌跌撞撞地闯进废墟之中,在坍塌的花萼楼里坐了整整一晚上。
他的脚边也摆着一具蒙着白布的焦尸,隐约能看见碎金色的布。
那是陶令仪昨晚出席宴会时穿的宫装样式,已经被烈火吞噬的只剩碎片。
底下人已经翻找了无数次,可是因为火势太大,楼中没有半点活人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宫人检查过,说是有酒助燃,才会一下子腾起那么大的火势。
所以,是簌簌自己点的火。
他忽地想起昨晚簌簌对他说的话——
“若是回到一年前,你会怎么样?”
“不会醉的,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呢嘛。”
“……你曾经恨我,折磨我,甚至将我看做棋子。”
“祝贺不了表哥状元及第,就祝你生辰大吉,长乐万岁。”
“总归爱恨都已过去,我们两清了。”
……
昨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就隐约觉得不对,可他昨日喝了不少酒,难得松懈了精神,看着簌簌笑眼看他,心思不自觉就有些恍惚。
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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