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挡,相比一进院更安全些,住的也更踏实。
且那房子坐落在较为冷清的北城,巷子间平静闲适, 东边有一同等的小院并邻, 其中住的就是这房子的房东,刚搬过去的那一天, 陶令仪亲自带着晴岁和阿英去拜访。
房东是一个独居的年轻夫人, 唤作芸娘。
芸娘看上去很年轻,十八九岁的样子, 容颜娇嫩如春水, 却整日在深宅后院之中蹉跎。
陶令仪与她见过几面, 却没说过几次话, 她能感觉到, 芸娘对她带着隐约的敌意,渐渐地,她便也不怎么往隔壁去了。
这日是重阳节。
陶令仪提早几日就嘱咐晴岁去集市上订了几筐蟹。
而后与晴岁、阿英一并在厨房忙活了好几个时辰, 做了满桌的蟹宴。
除此之外, 江南等地还流行一种重阳花糕。
陶令仪亲自下厨, 将粳米粉兑着糯米粉揉成面团, 上洒白糖抹平蒸熟,而后取出晾凉,再撒上切碎了的果脯果干,平平铺上好几层,再重新上锅蒸。
两刻钟后,蒸熟揭锅,松软扎实的重阳花糕还冒着鲜香的热气。
陶令仪取了菜刀将花糕切成小块,留下三人要吃的,余下用油纸包分装而成。
“这一份给王大娘,这一份给刘家娘子……”陶令仪对着晴岁和阿英一一嘱咐道。
她们搬过来的日子不算长,但是饶州城物阜民丰,民风纯善祥和。邻里街坊都对她甚是照顾,就连巷子口卖馄饨的夫妻两个,见到她来都会多给她盛上两个馄饨。
陶令仪知恩图报,平日里做了什么糕点吃食,一般都会给这些人送上一份。
晴岁和阿英点头记下,分头去送重阳糕。
陶令仪掂着掌心的最后一份,看向隔壁的院子。
按理说芸娘是她的房东,又是邻里,她第一份就该送过去,可是想到纭娘平日的冷淡态度,她又摸不准是不是要上门讨这个没趣。
正犹豫着,送完花糕的晴岁已经回来了,见她还杵在院子里,有些奇怪地问道:“娘子不是说要给芸娘送一份吗?”
总归是街坊邻居,她虽态度不和善,却也没有刻意刁难过她。
陶令仪无声地叹一口气,说:“走吧,你同我一道去。”
“好。”晴岁给她披上一件缎面披风,陪着她往隔壁院子走去,可刚迈出自家的门槛,便看见巷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
陶令仪走得这是两户之间的偏门,窄巷里除了卖菜卖水的的小贩,少有人路过,她来这儿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马车过来。
她下意识地联想到长安的那人,不自觉停住步子,没再往前。
而后就见马车的车帘被人撩起,下来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高大男子,腰间坠着一块明晃晃的金锁,看上去非富即贵。他下车之后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走到隔壁院的门前,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从里打开,从陶令仪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水青色襦裙的女子扑进那男子的怀中,一双纤长的手臂露出半截藕白的手腕,叮当当的挂着红玛瑙镯子。
男人回抱住怀里的女子,毫不避讳地在她的颈窝亲了一口,而后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院门。
两人进去后,一直默默守在后面的车夫回到马车上,一扬马鞭将马车赶到了巷口。
巷子中重回了平静,若不是地面上还有卷起的沙尘,陶令仪恐怕要以为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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