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人在拐角齐齐默住,最后还是晴岁小声说了一句,“不是我瞧错了吧,那女子真是芸娘?”
陶令仪也有些吃惊,只是方才那镯子很是眼熟,“应当就是芸娘。”
她想到两人方才的亲密,合理地猜测道:“那男子许是芸娘久久未归的夫君吧,小别胜新婚,且人家是夫妻,自然是跟在旁人面前不同了。”
晴岁说:“我从前还以为芸娘是寡妇呢。”
陶令仪眉头轻蹙,低斥了一句,“不许胡说。”
不过晴岁倒也不算胡乱揣测,只是这边的邻里都把芸娘当成寡妇,巷口的张大娘曾同陶令仪提起过,芸娘在这边住了一年多,从没见过她家男人。
所以陶令仪骤然见到这一幕,才会这般惊诧。
但到底这是别家的事,她只是个在这租房的过客,没有资格多打听,且人家家主回来了,她一个独身女子,也不好再上门,便同晴岁又折了回去。
回家的时候,阿英已经等在院中了,看着两人拿着油纸包去而复返,奇道:“娘子,怎么又拿回来了?”
陶令仪道:“芸娘家来了客,不方便。”
说着,她将那油纸包递给晴岁,“先搁到厨房吧。”
“是。”晴岁小跑着去放东西,阿英则在院中的石桌上摆开饭菜:蟹粉烩鱼、蟹粉狮子头、清蒸蟹、蟹酿橙……
虽然不如从前在长安城吃过的蟹宴那般周全精致,却也算得上是鲜香味美,色泽诱人。
陶令仪坐在主位,为自己斟上一杯清甜的菊花酿,举杯道:“重阳秋祭,登高祭祖。我们是外乡人,不将就这些,却也要凑一凑这秋意,赏一赏秋景。”
晴岁两人都瞧出来她兴致颇高,对望一眼,也都举起杯中酒,“娘子长乐安康。”
三人举杯相碰,皎洁月色流淌在酒水中,分外明亮。
重阳节是自古以来的节庆,是“三令节”之一,民间欢庆热闹,朝中亦有宴会相庆。
大慈恩寺是千年古刹,大雍第一佛寺,平日里喧闹非常,今日却显得空寂肃静。
禁军十六卫十步一人,将寺院重重包围,燕臻与近臣一并上大雁塔,原本该是登高望远,赏菊作诗的君臣同乐之日,但燕臻却偏偏沉着一张脸,立在大雁塔的顶层远眺长安里坊,一言不发。
塔下的熙来攘往和塔上的萧疏冷落形成鲜明的对比,孟思源站在首位,离得燕臻最近,几乎要被他身上毫不遮掩的寒意生生冻死。
跟在后面的臣子更是不敢吱声。
近来燕臻愈发暴戾恣睢,前不久有个没眼色的臣子进言选秀,第二日就被抄家问斩,甚至没有经过大理寺的审问。
便是近身伺候燕臻多年的薛呈,前不久无意间提了一句贤妃,被当场拖出去打了五十板子,险些要了一条老命。
从前宠冠六宫的贤妃娘娘,就这样成为了陛下心里的忌讳。
余下人人自危,只道天子薄情,不过如是。
燕臻自然不知道身后的臣子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穿得不算多,此时凭栏远眺,夜风徐徐吹过,带来了几分秋日的凉意。
冰凉的骨节在栏杆上轻轻拂过,他忍不住想,若是簌簌在的话,会不会觉出他此时的心思,体贴地给他添一件披风。
想着想着,他又在心里否认了这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