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真的是她的孩子?
燕臻搭在车壁上的手指不自觉发颤,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什么, 而眼前的女子却仍是半句话都不开口, 不解释, 也不挣扎。
一阵冷风吹过, 带着初春特有的料峭寒意,陶令仪没穿披风,被吹得肩膀一颤。
燕臻始终盯着她, 自然捕捉到她的动作, 心里长叹一声, 还是道:“上车。”
只是这两个字, 硬得像是刚从石头缝里敲出来的一样。
陶令仪拧了拧眉,不想顺从,然而一旁的连晖已经上前,恭敬却让人不能拒绝的语气,“娘娘,请。”
从前的那股子被束缚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陶令仪心口一窒,难堪而又怨恨。
身后的阿英和晴岁早已傻了,虽然早猜到自家娘子绝对不是普通出身,可看着眼前这阵仗,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更何况眼前这位配剑的将军说什么,娘娘……
她们的小娘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心里疑惑着,可是看到陶令仪的表情,却也知道她心里不情愿,当即也想不了更多,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两人齐齐挡在了陶令仪的面前。
那是一个保护的动作。
陶令仪心头熨帖,却不知这看在燕臻的眼里,是一种防备。
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席卷而来,覆着他仅有的一点理智,汇成眼底的一片晦暗,“簌簌,别逼我。”
陶令仪能听出他话底的威胁,明晃晃的如同抵在她心尖的一把白刃,若她再挣扎下去,那刀刃翻转,割的是她的心。
陶令仪深呼一口气,抱着孩子的手指动了动,交给身后的晴岁,“去找个客栈歇下,照顾好她,别担心我。”
她说完,安抚地拍了拍晴岁和阿英的肩膀,勉强勾起一抹笑,而后提着裙摆走上了燕臻的马车。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燕臻抵在窗帷的手指松开,正襟危坐地看着她自己走过来。
马车下,晴岁和阿英对视一眼,慢慢退开了,她们一向听陶令仪的话,且对她永远都是那般信任。
连晖派了两个人跟着她们,晴岁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
等她们离开之后,连晖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他就立在马车旁,却奇怪竟没有听到任何争吵的动静,他默了默,朝手下比划了个手势。
马车上。
燕臻和陶令仪分坐两端,因为马车够大,所以中间隔了一整条长桌。
陶令仪自从上了马车,便如受伤地小刺猬似的,将自己团成一团,看着自己有些脏污的裙摆——那上面是芸娘的血,方才在房间里不小心染脏的。
而燕臻则是自始至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视线,他脸色阴沉,眼底溢满了看上去随时要把人扒皮抽骨般的狠厉。
他的目光如铁钉般死死钉在陶令仪的身上,换作任何一个人,被这样的目光睨着,早抵抗不住地跪地哀求了,可偏偏陶令仪毫无反应,分明两个人坐的这么近,分明他一伸手便能将她拉入怀中。
若是从前,她定然也是怕的。
可如今才离开半年,她竟这般长进,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段日子被冷落、被欺骗的怒火,被算计的羞恼,对陶令仪此时态度的不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包裹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
他在等,等陶令仪开口,说她错了,说她以后再也不敢离开。
可她始终沉默,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陶令仪自然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迫人的视线,环着膝盖的手指都在轻颤。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猝不及防地情况下,撞上燕臻,更没有想到,他会来饶州。
这里离着长安何止千里之远。
他就这般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便是不远万里,也要将她抓回去,再如从前那般毫不留情地惩治折磨吗?
她心头绝望,又忍不住怨恨,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纠缠她不放?
眼圈一点点的变红,陶令仪深吸一口气,不愿让眼泪落下,更不想让燕臻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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