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去眼底的晦暗, 上前两步跟上陶令仪,“没事。”
陶令仪狐疑地看他好半晌,燕臻若无其事地朝她笑笑,好似方才的不对劲只是自己的恍惚,陶令仪蹙着眉心转回视线, 总归自己和这人也没什么关系了。
别多管闲事, 她悄悄警告自己。
很快,他们到了刺史府的前院正堂, 陶令仪带着帷帽落后燕臻几步, 侍候的婢女不由得都悄悄看她。
在这种地方当差最不能缺的就是眼色,她们自然是知道燕臻的, 却从没见过他身边跟过女人, 此时看着陶令仪婢女不像婢女, 娘子不像娘子的, 悄悄对视一眼, 下去回禀主子了。
梁观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后花园寻欢,听到下人来禀, 险些从女人身上摔下来。不过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到底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慌乱了一瞬之后, 急忙吩咐人打水更衣。
两刻钟后,他匆匆走进了正堂,“臣梁观参见陛下。”
他低头行礼,余光瞟见燕臻身边还有个女人,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燕臻看着他不甚老实的模样,眸光冷厉,面上倒是温和,“起来吧。”
他在朝臣面前一向如此,陶令仪心里却是长叹一声,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嘲讽。
她很清楚,燕臻他是天生的帝王,高高在上,五官精致锐利,丹凤眼华美,眼尾开阔上扬,矜贵逼人。
这样的相貌,很容易让人生出无法接近的感觉,但或许是多年的磨砺和蛰伏,所以他很注意收敛自己的锋芒,即便他如今已经是九五至尊。
他平日穿着常服的模样,更像是一个风流俊逸的清贵公子,没有半分帝王倨傲,可当他眉目微拢,眼尾挑起的时候,那股子强硬绝然的凌厉气势便显露无疑。
他自然是强硬的、朝你笑的时候,或许心里已经在盘算后续如何处置。
他实在太会做戏,连最凌厉的丹凤眼也能勾出圆润之态,看上去那般舒朗随和,叫人如飞蛾扑火,傻傻地冲撞上去,最后却只能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陶令仪曾经就是那只傻傻的飞蛾,当真以为他只是一个温柔的书生,最后的苦果,也只能自己品尝了。
而梁观是外放官员,这些年天高皇帝远的,对于这位年轻的帝王了解不深,且前段日子的相处下来,倒觉得还算和善。
因此他心中没有什么忌惮,只有些奇怪地问道:“陛下,您今日驾临,可是有大事示下?”
燕臻自幼便知帝王之道,恩威并济,以宽服民,因此对于底下的朝臣,他很少摆出居高临下的帝王架子。
此时他面上宽和,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之后,才问:“令郎可在?”
梁观先是一愣,而后连忙点头道:“自然在,臣现在就让他来给陛下请安。”
梁观自己为官,虽然如今官职不算低,却始终没能入京城。而梁仲贺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望子成龙,自然希望儿子能有更好的前程。
因此燕臻初至饶州的那段日子,他几乎天天把梁仲贺带在身边。
他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靠祖上荫庇入朝,到最后也就是六七品小官,走科举之路,他又没有这个本事。好在他虽然纨绔喜欢女人,平日里骑射箭术还算出挑,若是被陛下看中,选在身边做个贴身护卫,也算是前途不可限量。
只可惜梁观这算盘打得好,燕臻却只当他那儿子不存在似的,在刺史府待了月余,只当根本没有那个人似的。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这个念头。
好在与他联姻的孟家升迁晋升,在陛下面前颇得青睐,他便嘱咐梁仲贺,近来多去江陵拜访,少去寻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梁仲贺虽不长进,却还算拎得清,这段日子往江陵孟家跑得很是勤快,在正房那里留宿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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