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流连其中,却始终没有被折下。
如那些入了达官贵人后宅的胡姬不同,她好像对那些高不可攀的男人并不感兴趣。
就像簌簌之前每日出的银钱只是那些人的一半,她却宁可少要些银子,也不想伺候那些男人。
冬天天冷,陶令仪许久没来,还以为阿格乐已经把她忘了,没想到一抬眼就认出她来了。
为着出行方便,陶令仪穿了一身浅青色的胡服,束着一头长发,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阿格乐朝她笑了笑,吩咐伙计将她带到空位上坐下,陶令仪看着店内的摆设似乎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忍不住问那年轻的伙计,“这是要做什么?”
酒肆的一楼大堂原本满满当当地摆着桌椅,如今这些桌椅都被挪到了周边,围成了一个“口”字,各桌之间都有立时屏风遮挡,面前还挑起了帷幔,彼此瞧不见谁是谁。
陶令仪如今坐在最远的一处隔间,能隐约瞧见周旁都做满了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说笑交谈声。
那小伙计也是个胡人,皮肤黝黑,中原话说得不利索,结结巴巴道:“上,上世节,阿格落弹,弹……”
他大约是不会说后面的字,焦急地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陶令仪勉强看出那应当是琵琶的意思,朝他笑笑,最后要了几样小菜和阿格乐亲自酿的桃花酒。
饭菜很快上来,伙计们都退到柜台后,阿英身着玫瑰色的窄袖长裙袅袅走来,手里抱着一个花梨木的五弦琵琶,肩头□□,露出雪白一片莹润,与艳丽的衣裳形成鲜明对比,场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便是陶令仪这个女子,都不得不赞叹她的美,与长安城的那些贵女不同,充满野性和生机。
阿格乐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出场引起多大的惊艳,桃花眼里没什么波动,她盘腿坐在高台中央,抬手摸了摸手里的五弦琵琶,想了想,长指划过琴弦,流畅的琴音在指尖泻下。
曲调婉转曲折,好似情人低语,在耳畔呢喃说着情话。
陶令仪虽没有听过这曲子,却能听出来,这是一首思君的曲子,长指挨在酒杯上轻轻打着节奏,却不想曲调陡转直下,从柔软缠绵一下子变得轻快明亮。
好似行走在幽静的窄巷中,一下子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分明没有喝酒,陶令仪却觉得自己已经醉在了琴声之中。
阿英坐在她的身边,给她夹了几道菜她都没吃,便忍不住问:“娘子,您怎么了?”
陶令仪摇了摇头,“只是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在晴方园的时候,她时常会给水绿几人弹琵琶,有一次燕臻来了之后,问她那曲子叫什么名字。
她说,江南愿。
彼时燕臻的脸色很奇怪,当时她没有看明白,后来想想,他的心里应该是在暗讽她的天真。
那时候,她的愿望就是能到江南走一走,可惜没多久就和燕臻成亲,入了后宫,后来到了长乐殿,便再也没有碰过琴。
燕臻也曾经问过她,簌簌,怎么不弹琴了?
后来她将自己封闭在长乐殿不能出门的时候,清荷也曾劝她,娘娘,您若是实在无趣,奴婢就给您把琴拿过来。
但是陶令仪都只是摇头。
不是不想,只是不愿。
那把五弦琵琶寄托了她在晴方园里的美好希望和愿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