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铖顺着陆鹤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最右侧的角落里,缩着两团不明显的身影,其中一个穿着杏黄色的胡服,正是许云禾晨起离开时穿的那一件。
他正要起身,不想却被身侧的陆鹤承抢先一步,“哥,我去把嫂子他们接来。”
陆鹤承与陆铖年纪相仿,性子也差不多少,自小就黏在一起长大,容峥和陆鹤承也关系十分不错,此时见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奇怪,问道:“他在外面不是最不爱说话的,旁的人见了他还以为是文雅书生,怎么今日这么主动?你骂他了?”
陆铖好笑地摇了摇头,“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还骂他做什么?”
他说着,指了指身后婀娜摇曳的柳枝,意味深长道:“不过是吹暖花开,有人也要铁树开花,心头思/春了。”
容峥正喝茶,闻言噗嗤一笑,嘴里的半口茶险些直接喷出来,“你说什么?思/春?”
“陆鹤承这小子,也知道什么叫春?”
他大笑着抚掌,而后又好奇地歪了歪身子,偏头往陆鹤承离开的方向看,“所以,让他铁树开花的是哪家娘子?我可认识?”
陆铖道:“你莫不是个蠢的,他说去接我家娘子,难道还能真的是为了云禾去的不成?”
“你也不想想,站在与我家娘子站在一处的到底是谁?”
容峥愣了愣,眯起眼睛往远处看,果然见到许云禾的身边还有一个身着水蓝色窄袖胡服的女子。
离着这么远,都能看出身形窈窕,眉眼如画,身上那一抹蓝色映衬着她娇艳俏丽的模样,好似春日里融化的第一汪清泉。
看上去就让人心情十分舒适。
容峥还从未见过这般清新出尘的小娘子,此时见她与许云禾掩唇不知说些什么,举手投足尽是优雅矜贵,同凉州城这边的女子一看就有很大的不同,
他忍不住也生出些好奇来,“那就是你家娘子的手帕交?”
陆铖想到许云禾昨日与他说得话:“郎君,你觉得簌簌如何,模样身段气质,哪一点都不比那些大家贵女差吧,她出身与没落的宦官世家,前半生尽是被她父亲耽搁了,如今已经过了双十年华,比我还大一岁,婚事还没有一点着落,你要是认识那位条件合适的年轻郎君,为簌簌撮合撮合,可好?”
于是,陆铖道:“怎么?容侯爷,你对这位小娘子有兴趣?她虽是长安人,但是祖上已经没落,因此这几年才会搬到凉州来住。”
都说一见钟情,容峥从前并不相信,但是他此时忽然有些明白那些人的心理了。
有些人的容貌气度,天生就是让人一眼万年,记忆深刻的。
容峥握着椅子边的扶手,忍不住问:“这位小娘子叫什么?”
陆铖道:“姓唐,名素。”
因为周边还坐着旁的人,因此陆铖的声音并不高,却不想话音一落,隔着几步远的隔间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陆铖和容峥双双怔住,偏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位京城来的如玉公子不知因何摔了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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