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营地大帐的时候,已经过了两更天,燕臻吩咐人打了热水送到帐篷里,只留了一个阿英,其余人都挥退了。
时辰实在太晚,除了巡逻守卫的士兵外,营地里再没有旁人出没。
但实际上,外围丁琳所居住的帐篷也是烛火常亮,彻夜难眠。
“你说什么?”听到婢女的禀报,丁琳险些摔了手里的翡翠镯子,“你说陛下带着她此时方归,两人还衣衫不整的,衣裳上还沾了草叶和泥土?”
婢女很少见到自家小娘子露出这般表情,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是,而且……”
她犹豫着不敢往下说,丁琳却铛的一声将镯子摔在桌上,怒道:“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
小婢女吓得整个人一激灵,膝盖一软,她险些直接跪下去,然后道:“而且,陛下还叫了水!”
丁琳虽然尚未出阁,却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这些年她见过不少也听过不少,男女同住,夜里叫水,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她不是不明白。
她的脸上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死死咬着唇才能抑制住自己嫉妒的情绪。
白日丁恒过来与她说的话仿佛还历历在目,“琳儿,哥哥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若是你喜欢,哥哥自然是会竭尽全力地去为你争取的。”
“可是那个人不一样,他是皇帝,哥哥也曾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可是他始终没有接过话茬。”
“琳儿,你也知道陛下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不愿意的事,谁都不能勉强,此时还愿意假装没有听明白,已经是顾及了几分情面,若是再不知进退地问下去,恐怕会真的惹恼了陛下。”
“更何况,陛下也曾明确说过,除了皇后之外,后宫再不需要其他的女人。琳儿,你为什么就是不死心呢?”
“放弃吧,琳儿。”
……
没有其他女人,可是眼前这个又算什么。
既然这个女人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白日的时候,她的心里还猜测过,会不会其实那个女子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陶九娘子。
只不过是假借在骊山养病,实际上早就被陛下接到了自己身边。
可是此时,这个猜测就被完完全全地打消了,陛下对于皇后何等爱重,怎么会夜半三更在外幽会,还做了一些不顾及颜面的事。
由此可见,陛下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子,有宠无爱,今日这般宠她,想必也是看在那张和贤妃娘娘无一二致的脸。
若是,她失去了自己最大的筹码呢?
丁琳方才盛怒之下,将翡翠镯子拍下去,此时已经碎成了好几段,碎片硌在掌心,一片生疼,她却浑然不觉似的,捏紧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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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令仪沐浴的时候,还很精神,隔着一扇屏风还要和燕臻说话,“今日我很开心。”
因为陶令仪此时身份特殊,若要令备营帐实在惹人猜忌,因此今晚只能留在燕臻的营帐里睡。
此时陶令仪沐浴,阿英搬来一块粗布绣成的屏风,将燕臻的视线隔开。
虽然心里有些无奈,但是燕臻什么都没说,并且十分自觉地背过身避开视线,拿了一本书装样子。
只是虽然隔了屏风,但是这大帐归根究底也就这么大的地方,撩拨的水声就在耳边响起似的,分外清晰,燕臻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架到油锅上烤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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