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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何忙咬住下唇,把所有声音都紧缩在唇齿里,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愈见苍白的脸色,也无法让额前淋漓的大汗瞬间蒸发。

“阿何!”楚仁手忙脚乱地起身,忽觉头痛欲裂,又跌入楚何的怀里。

楚何这才稍稍忘了剧痛——梦里哥哥因被父亲打伤而落下的头痛症,在现实中拖了几年后,终究还是犯了。

此时的皇帝让楚何分外陌生,也让他看清了许多人和事,他也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对亲生父亲产生了确切的怨恨。

他的父亲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他的哥哥:“没有我的允准,你死得了吗!”

楚仁死死地按着楚何的肩膀,仿佛知道楚何想做什么,他难得赤裸地将满腔爱意浓缩在雾蒙蒙的目光里,安抚的浅笑中却透露着无力的绝望:“阿何,别怕……”

楚仁坚持将楚何的双手包扎好,才面向皇帝,笔直地跪着:“父亲本该在十几年前,就于娘亲最喜欢的荷花池塘里,看到儿的尸体。”

本该冷凝的话语,竟被楚仁说得温柔又多情。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楚何的胸腔似产生了一个无底洞,整颗心猛地坠了进去,扯得全身上下的血脉都跟着疼。他想握住哥哥的手,却够不到,只好抓住哥哥的衣摆,好像这样就能把哥哥活生生地留住。

十几年前……他出生也在十几年前,那时哥哥曾投水自尽未遂,也曾病况离奇好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出现了什么,改变了哥哥?

只这一片刻,皇帝似乎老了许多,嗓音也低沉嘶哑:“你娘离宫前说的话,你全忘了吗?”

楚仁恍惚着看向皇帝:“原来父亲知道。”顿了顿,又恍然地轻提了下嘴角,“原来父亲还记得。”

只是被长子静静地望着,皇帝一时竟有些无法面对,躲开了对他来说有些熟悉的目光:“怎忘得了?她倒是希望你忘了她,希望你就算凉薄于孝悌亲情,也要好好活下去,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到……”

“那她在收到毒酒之后不肯就死,先由十几个宦官死死按住,再被活活灌下毒酒,父亲可也知道,也记得?”

皇帝的脸色霎时十分难看:“你这又是从何处听来……”

“不出今日,当朝太子在皇帝寝殿发疯一事,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父亲当真要让一个疯子继续做太子、做下一任君主么,就不怕儿日后在朝堂上也发疯,成为一个……暴君?”

“就凭你?”皇帝冷笑道,“你想吗,你能吗,你敢吗?”

默然少顷,楚仁失魂落魄地叹了一声:“是啊……”

那他便只有一个结局了。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下,不会再有阿何来救他了。

楚仁正想着该触殿中哪一根柱子,忽见楚何向皇帝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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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楚仁无需反应便听懂了楚何的话:

“恳请陛下废太子,另立储君!”

第25章

主理楚仁身体的太医在跟随其他太医奉命赶去皇帝寝殿前的同时,命人把几位太子老师及东宫属臣一并请了过去。两拨人同时抵达,入殿时正因眼前所见而震惊,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雍王的一句:

“恳请陛下废太子,另立储君!”

不等帝后反应,太子老师及东宫属臣就纷纷跪地,一边回护太子,一边弹劾雍王,言辞自婉转趋向激烈,恨不得对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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