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肿成核桃的眼睛里开始涌出泪水,一半愤恨,一半畏惧,因为被打掉几颗牙齿的缘故,他说话有些漏风,“我没有跟爸妈提过你,你让傅少放过我吧......”
提到傅少二字,季礼又仿佛想到什么可怖的事情,牙齿都在打颤。
看来傅池枫这顿教训给得很足,竟然能让多年来从未收敛过恶意的季礼变得如此战战兢兢。
季知坐下来,给季礼削苹果,终于开口,“我不打你。”
季礼眼睛拼了命往病房门口瞟,季母已经提着餐盒回来,见到季知,红了眼眶,“你弟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傅家那尊菩萨,给人打成这样子......”
季知附和着母亲的话,“您别伤心,弟弟很快就会好起来。”
母亲还在叨叨絮絮,“要不是傅家家大势大,我们定是要给小礼讨回公道的。”
季知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季礼,问他,“要吃吗?”
季礼疯狂摇头,季母发现季礼的异常,凑上去担忧地问,“小礼,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季知从来没有听母亲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自己说过话,他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看母亲对弟弟的关切,他不禁想,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他,母亲也会这样呵护他吗?
季父也很快回来,见到季知在病房里,他仍没有好脸色,竟将不能替季礼出头的气撒在了季知头上,他呵斥道,“你来干什么,你弟弟在学校被人欺负,为什么不帮着?”
他帮过的,换来的却是季礼的污蔑,可是他忽然疲于辩解,乖顺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这什么态度?”
“好了,”季母抹了把泪,拉过杵着的季知,“你先回校吧,你弟弟这里有我们照顾。”
想来是嫌弃他在这里挑拨家庭关系了。
季母把季知送了出去,往他手里塞了五百块钱,“不够的话跟妈说,按时吃饭。”
季知捏紧了手里的纸钞,看着母亲眼尾的两条细纹,这个女人总是在他绝望的时候,又让他产生是被在乎着的错觉,才导致他无法对她彻底死心,总妄想有一日,也能得到公平的爱。
他点点头,“谢谢妈。”
季母又很快收回短暂地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透过病房的窗口,季知看见父母围着季礼打转,季礼像是痛得狠了,抬手将餐盒打翻,但父母也并没有怪罪,反而是耐心哄着。
有些人生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被爱,可惜季知不是那个幸运儿。
——
盛夏的天,即使教室里开了两台空调,也因过多的青春荷尔蒙堆积在一起,而稍显燥热。
新一轮的换座位,季知有了新的同桌,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张雨乔。
上次他当着别人的面拒绝了张雨乔的好意,一直觉得愧疚,这些日子,他也没能好好道歉,因此这次换位给了季知开口的机会。
张雨乔显然还在生他的气,见同桌是季知,沉默着给了季知一个侧脸。
这些年季知因为身体的畸形,让他过度封闭自我,他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不懂得怎么样去处理人际关系,他知道那天他的行为是很过分的,可也是为了不连累张雨乔,这话他当然不能直白地说,最终只能硬着头皮,小声地跟张雨乔说对不起。
张雨乔性格文静,成绩名列前茅,在班里人缘不错,私心地说,季知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单单是张雨乔冒险给他递纸巾的行为,就让他心生无限感激,如果可以,季知想跟张雨乔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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