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也随之消失不见。
傅池枫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倒没问他为什么方才不接电话,只是惯例问他今天做了什么。
他老实地回答,“吃饭,睡觉。”
周而复始,没有例外。
“还有呢?”
季知摇摇头,迟钝地想起傅池枫看不见他的动作,低声说,“没有了。”
好一阵的沉默过后,傅池枫挂断了通话。
季知听着刺耳的嘟嘟声,再看向窗外,有点不高兴地垂下脑袋。
天怎么又是灰色的呢?
大年初三晚上,季知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见歇斯底里的叫喊,他被惊醒,慢腾腾地挪下床,打开房门,母亲的哭喊声愈发清晰。
“他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孩子。”
“我听见了,他睡觉的时候在喊妈妈。”
“这天底下为什么会有我这样的妈妈?”
“会有哪一个妈妈那么狠心,让儿子给别人当情人。”
季知握着门把的手一点点绞紧。
他又听见父亲理直气壮的反驳。
“他跟了傅少褚少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想要都赶不上,他有什么好挑三拣四的。”
“你生了这样一个东西出来,我没掐死他让他活到现在已经对他太仁慈了。”
“有谁会看得上他,你还想他以后娶妻生子不成?”
至亲之人将他当成商品衡量,季知痛得直不起腰。
他瞧见母亲跌跌撞撞地跑上楼来,一把扑上来抱住他。
“妈妈对不起你,你别怪妈妈,季知,季知......”
季知任由她抱着,他觉得这个女人懦弱又可怜,可他又何尝不是走上母亲的老路?
他不要成为第二个母亲,一辈子依附着别人而活,没有半分主见与自我。
母亲还在喊他的名字。
他抱住母亲,涩声说,“妈,我想听你叫我小知,就像喊弟弟那样,你没有这样叫过我。”
母亲撕心裂肺地哭起来,用力地拥紧他,满足他微小的愿望。
终于听到梦寐以求的称谓,季知竟不觉得高兴。
需要亲口去求的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
母亲对他有怜悯、有爱惜,但追究敌不过刻在骨子里的懦弱与偏心。
这些眼泪与后悔不过是为了减少自己内心愧疚感所衍生出的无用同情,可仍旧让在无边大海里漂浮的季知感窥见一丝暖意。
转瞬即逝的爱,适用于麻痹绝望境地里的自己。
第38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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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蒸汽给镜子覆盖上一层白雾,一抹,镜子里倒映出一道纤瘦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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