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不见阳光,季知的皮肤显现出一种很不正常的苍白,配合他雾沉沉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漂亮的游魂野鬼。
他洗澡前又吐了一次,毫无预兆的,酸水从胃部涌上来,直冲鼻尖,口腔里都是酸腐味。
他不得不从混沌的思绪剥离出来,正视这段时日身体的异常。
少年四肢修长,胸膛单薄,可往下看去,腰身却有些臃肿,并不明显,但有点诡异。
嗜睡、呕吐,就算是某方面知识匮乏的季知,也知道是某些人孕前期的反应,他望着有点肉的腹部,手慢慢覆盖上去,摸到温热的皮肤,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他机械地穿衣服,试图用布料遮掩身体的变化。
年初六,他沉默地走出了房间,出现在客厅时将父母都吓了一跳。
季母见他终肯出房间,小心翼翼地问他想不想看电视。
季知摇摇头,自顾自地走到玄关处去换鞋,季父厉声问,“去哪里?”
他慢吞吞地回答,“想出去走走。”
“傅少吩咐过了,不让你出门,你就在客厅......”
季知掀眸看他一眼,趁着父亲还没有上前抓他时,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
身后是父亲气急败坏的声音,他一刻不敢停顿,甚至没选择坐电梯,而是一路奔下五楼,等到逃出小区,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外头寒风凛冽,北风刮在人身上像刀子。
季知强忍面对外界的恐惧,低着脑袋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他没带手机,没有人会来打扰他。
过年期间,街道上很热闹,他悄然看着跟着父母出来逛街的小孩,那一看就是泡在爱里长大的小孩,笑容明媚纯真,季知羡慕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好似这样也能从他们身上汲取到几分家庭的暖意。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找到一家开门的药店。
店员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妇女,见到面色惨白的季知,主动上前询问他是不是生病了,需要什么药。
季知思绪乱糟糟的,半天才嗫嚅着把那几个字说出口,“验孕棒。”
店员愣了一瞬,古怪地打量季知清秀的五官,季知很恐惧别人对他的注视,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沉默地付款,紧紧攥住装在黑色袋子里的验孕棒,贴着墙角走,避开所有可能会撞到的行人,拐进一家商场的洗手间,关上隔间的门。
他像是在飘着的,说明书上的字体都看不太真切,费劲地读了两三遍,才勉强看明白,将验孕棒拿出来。
当见到验孕棒上两条红线时,他有如雷劈,眼前发昏,站都站不稳。
季知贴在隔间的墙面上,死死盯着那两条像是血一样的线,一阵作呕。
从懂事时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样,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女人活着,他注定会被人耻笑,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的身体竟然可以孕育生命,一想到会有胚胎在他体内发育成长,最终从他体内爬出来,他就不寒而栗。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季知捂住嘴,忍过一阵又一阵的干呕。
不被期待的孩子出生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他不要这个孩子。
几乎是确认的一瞬间,他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季知像丢掉什么病毒一般将验孕棒扔进垃圾桶里,他浑浑噩噩地往外走,凭借着记忆再次回到药店。
店员看他去而复返,脸色比上一次还要苍白,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季知的声音细若蚊语,他问,“阿姨,请问有没有堕胎药?”
他表情平静的近乎诡异,店员吓道,“药不能随便吃的,是不是没做好措施女朋友怀孕了,你应该跟家里人商量,乱吃药是会闹出人命的。”
季知知道这家店不会卖给他药,转身就要离开。
可惜他没能独自走出这间药店,父亲和母亲已经找到了他。
季父气得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店员连忙上前维护,“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她想了想,严肃道,“你家孩子看着我儿子差不多大吧,年纪轻做错事是该教育,但是我劝你们应该找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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