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昱则和他嫂子杠上了,满头大汗仍旧埋着头努力往上爬。两人好像是打了个什么赌,谁先爬到山顶就允诺对方某样东西,林榛落在后头听没仔细。 就这一次的运动量赛过了一整年,林榛回家黏床上就不想动,直到除夕前一天才被他哥拉着去买年货。 王绛单位逢年过节都会发超市购物卡,平时没怎么用,堆堆放放到过年这天拿出来一算也有三四千块钱可以挥霍。 林榛前一天吃杂了东西,出门了人就开始不怎么舒服,推着购物车提不起劲儿,上半身压在扶手上病恹恹的。王绛仔细询问了情况暂时安排他在超市里就餐区休息着等他们。 顾沨一家估计也在买年货,林榛已经有好几年没和顾沨一起过年了,有点好奇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于是想打视频看一看。 超市里人多,耳边除了此起彼伏的交谈,还有头顶上热闹非凡的音响,循环好运来,恭喜发财此类新年专属歌曲。 时不时就有人从身边过去,林榛没好意思直接打视频,单纯拨了电话。 嘟声结束对方也没接,他有点沮丧,打开微信聊天框发了一个特别委屈的猫咪表情给顾沨。 一秒钟不到手机就响了,却不是顾沨的电话。 林榛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安总’二字,心情复杂,甚至还起了鸡皮疙瘩。 这种下意识的畏惧反应是林榛都没料想到的,他自己都解释不出原因,或许是因为来电落差。 他希望看到的是顾沨。 林榛起身握着手机大步迈出超市,安总平白无故打电话,无非是工作上的事,出于礼貌就不该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接。 “安总?” 林榛在超市外的大广场边上站定,太阳大还稍微有点烈,他挪了几步到行道树底下躲着。 “林榛啊,没别的事,就忽然想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林榛能想到最坏的是他把某个账算错了,安总来兴师问罪。可此刻安闻语气柔而缓,林榛甚至听出他说话的时候嘴边应该含了笑。 抛开工作,他和安闻几乎零接触,现在这种氛围和感觉,结合那次酒会纪城的玩笑,林榛愈加别扭了。 “谢谢安总,那我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林榛说完就没别的词了,默默等待安总结束挂断。 安闻并没有挂断,而是换了个话题,问:“我记得你是回庆城过年?庆城我还没去过,将来也许会去,你来给我当这个导游?” 传闻志兴要在庆城开分部,安闻确实有可能来实地考察,林榛暗暗想,这通电话别有用心的地方原来在这里,他如释重负的同时爽快答应了。 “庆城我特别熟,欢迎安总来旅游。” “我是认真的,那就等咱们从多伦多回来再具体这个行程。” 等林榛答应了,安闻又问:“公司放假到二十号,你准备几号回来?” 林榛:“还不知道,大概初三或者初四。” “这么快,我以为你要等到上班前一天。既然这样,回来我请你吃饭,年会的团建你没来得及参加,我给你补上。” “不用不用,安总,真不用那么客气。”林榛很认真地在拒绝。 安闻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就这样决定吧,我继续忙工作了。” 林榛不由蹙眉,本想问他还请了哪些人,如果就他们两个的话,即便是赶鸭子上架他也不想去。 林榛的眼睛被太阳晒得眯起,他望着大广场正对面的喷水池,陷入了沉思。 他好像也说服不了自己了。安闻特意打电话送新年快乐就够奇怪了,还要请吃饭,林榛对这方面过于敏感,也希望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刚毕业那年经历的那件事林榛依旧历历在目,偶尔梦里又经历一遍,每次都吓得满头是汗。 关于被骚扰,前几天他和顾沨说起的时候也只是寥寥几个字带过了。过去的事说出来除了让听的人难受改变不了什么了,于是他就埋在了心里,谁也不说。 那家公司在庆城挺有名,是林榛大学玩得很好的室友推荐去的。涉及领域多元化,林榛首先看公司简介,又看工资待遇感觉都不错,决定去试一试。 实习期间他所在部门工作的大致内容和他的专业比较对口,于是试用期结束公司有意,他就决定留下来。 不说他对工作有什么远大目标,起码在一个领域混,得达到自己预期的高度吧。当他以为能够安安稳稳工作的时候,转正的第一天,犹如当头一棒。 办公室的小组长给他介绍工作内容,林榛越听越莫名,后知后觉自己转正成了部门经理的助理。 林榛的心理落差极大,觉得被戏耍了。就像盛装打扮后被安排去工地搬水泥的那种狼狈。 前一天他已经和他哥说转正了,现在后悔不行,于是硬着头皮把助理的工作暂时揽到身上,侥幸想努力一点会有上升空间。 说是助理,和传统意义上的还不太一样,林榛更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所事事,除了端茶递水就只用坐在电脑面前发呆的废物。 只要面前的电话一响,要咖啡还是要茶,他都得尽快端进去,偶尔还要跟经理去应酬谈合作,林榛的胃不好,就是那时候加重的。 这位部门经理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至少在林榛不了解他,只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时候,觉得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婚姻幸福,事业有成,人也有涵养。 他在之前有多么敬重这个经理,后来就有多厌恶。 那次应酬,林榛没见他们谈工作,以为只是一个纯粹的酒局。后来才隐约察觉来人都是经理的朋友,还有那个毕业了不常联系,但介绍他来这家公司的大学室友——任义。 林榛相当于被蒙在鼓里参加了这个私人酒局。因为没人提前和他说,他前一天晚上甚至把手上的项目连夜又重新整理了一遍,生怕出错。 不想一直只当助理就得在细节方面加倍努力。 但准备扑了空,林榛默默为自己叹了口气,一瞬间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经理把林榛挨个介绍给那些人,有男有女,看穿着打扮以及寒暄说的话,可以判断出,在座不是社会精英就是上层人士。 林榛偶尔看一眼他的室友任义,两人从没在这种场合聚过,看熟练老道的社交,言谈举止都是林榛不认识的任义了。 毕业后两人不怎么联系,除了这次的工作介绍。虽然工作不尽如人意,林榛还是很谢谢他的帮助。 两人座位离得远,偶尔对视上,任义主动闪开,假装没在看林榛。 整个包房烟雾缭绕,笑声不断,一桌子人不谈工作只问近况。他们默认林榛是经理的小男朋友,所以仗着和经理关系好,肆无忌惮地对林榛开黄腔。 林榛不喜欢,开口解释了不下三次,不仅没有人听,就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经理也默认了他们的说法。 林榛很气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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