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做什么?”甘霖有些回避。
“我只是觉得我还挺有知情权。”邵时渊说,又有些冷漠,“但我并不关心。”
他没等甘霖回答,说出这次来见甘霖的本意:“我问过认识的心理咨询师了,说你这种特殊情况呢,精神可能的确会有一点……不同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甘霖莫名火起,“你觉得我有病?”
“能不能好好说话?”邵时渊觉得自己在教育青春期的叛逆小孩,拧着眉头想,是,还真就是个小屁孩,不能随便挑衅他的自尊,他放软语调接着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我们只是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个问题,好吗?”
甘霖把手里围巾用力扯出一搓尾线,脸臭得比锅底还难看,他对邵时渊有些失望,这个世界上哪怕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邵时渊也不应该那样觉得,而又恨上这个人八百年都不舍得给自己的温柔语调,因为这会让他轻易认输。
甘霖站在那里不动,邵时渊知道这已经是他的默许和让步。
他接道:“医生跟我说,我们的心理跟生理本身就是休戚相关的,比如有些激素标准,就是一些心理疾病的诊断标准之一。能明白吗?”
他循循善诱,甘霖嘴撅得能挂烧水壶,但还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邵时渊便继续说:“像你呢,你哥跟我说体内的女性器官发育也比较完善,雌激素水平肯定和常人不同,我跟医生聊了聊,并不是很确定这会不会对你的性别认知产生最直接的影响,但你跟我说,甘霖,你觉得自己是男孩还是女孩子呢?”
甘霖终于从低头挨训或抗议的姿势里抬起头来,看着邵时渊的眼睛。
那里有十一月萧瑟的风景,他才意识到邵时渊似乎是有些疲惫的,而长眼相框中此时也盛着一个自己,一个薛定谔的男孩。
他不假思索的答案滚到嘴边又被吞了下去,甘霖的笃定消失在邵时渊平静的眼波中,那里只是一个取景框,不会对他进行好坏评价,他答:“我不知道。”
他把头又低了下来,声音有些挫败:“怎么说呢……大部分时间,我觉得自己是男孩,但、但……”
“偶尔觉得自己是女孩,对吗?”邵时渊好心接过话头,没有显露错愕,他的手掌安抚似的拍了拍男孩的薄肩,“你愿意跟我说,我很高兴,不要觉得这是丢人的。心理医生跟我说了一些性别认同障碍的案例,一些生理性别是男的孩子,在内心却觉得自己是女孩,这会让他们中的一些感到痛苦,有的会选择进行变性手术。按医生的话说,他们的灵魂栖居在了一个不太对的家里,那我们把家稍微改动一下,变得更舒适就好了。”
甘霖有些为难地说:“我不觉得我的……‘家’需要很多改动,时渊哥,我觉得我是正常的。”
邵时渊了然地点点头:“那很好,说明甘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找错家,我也没有说你不正常的意思。”
甘霖因为邵时渊这样喊自己的名字,内心产生了些说不出来的悸动,他好像很认真地,很耐心地哄自己。他好久没听过邵时渊这样叫他了。
“但大概多少会有一点,呃,不平衡?”邵时渊不太记得专用术语了,不过不妨碍他继续说:“毕竟我们大都对自己的性别有明确的认识,跟我们的生理性别相同或不同,但甘霖的话,有两者。”
甘霖点了点头,邵时渊把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比了个二,让甘霖觉得有点好笑,像在讲课,还是给年龄很小的孩童讲课,但甘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年龄“轻视”,他很受用。
“你会有感到迷茫,或者痛苦的时候吗?”
邵时渊很耐心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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