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无廷和耿砚,府中只剩下宁如深和孙少永。
两人一齐去往前厅用晚膳。
孙少永看着十分尽兴,走出一截忽而又轻叹了一声,“唉……”
宁如深转头,“怎么了?”
孙少永怀念,“想起在那边的朋友了。”
宁如深微一顿,看向他。
“当然!有你在,我过得也挺开心。”孙少永摸摸鼻尖,“但还是很想家人和朋友。”
宁如深嗯了声,感同身受:
孙孙到底跟自己是不太一样的,他在那边有至亲家人,对这里也没有太多归属感。
要不是遇上自己,恐怕还在蹲匪窝……
他看着孙少永略显怅然的神色,心头蓦然一动,想起净喜先前问过他的话来——施主可是想要回去?
宁如深脚步一停,“孙孙。”
孙少永也停下来,扭头,“啊?怎么了。”
宁如深拿不准,“如果有机会能回去,你会想要回去吗?”
孙少永愣了下,随即道,“当然啊!”
宁如深说,“京城以西的韶光山上,有座韶觉寺。净喜大师问过我想不想回去,你说……他会不会有办法?”
孙少永想了会儿,“说不定呢?”
宁如深就吸了口气,“去问问吧。”
·
第二天要上朝,宁如深便让拾一带着孙少永去了趟韶觉寺。
他虽然没一块儿去,心里却揣着这事: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但万一呢?
孙孙也算是背着他去医务室才摔的,如果按他之前猜测的时间流速回去——
摔完两三分钟就醒了,应该磕得不重。
啊…就是不知道自己二重磕之后雪上加霜,还能不能好了。
去韶觉寺的路途不远,当天就能往返。
等宁如深傍晚下值回到府,迎面便涌来了孙少永五分激动三分复杂两分怅然的脸——“如深!!!”
他觑着人脸上的饼状图,“怎么样了?”
孙少永平复了下,拉着他去了一旁小声,“大师说,可以。”
竟然真的能!
宁如深也跟着激动了下,“怎么说?”
“大师让我十二月二十五日再去趟韶觉寺,说会有机缘把我送回去。”
“还说别的了吗?”
“还说了句…来去终有意。”
“?”宁如深眨了下眼: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孙少永想了想,望向琼枝屋檐上方的夜空,“但我觉得…来这一趟是有意义的。”
他说,“两个月前,我还在匪窝里想着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经历。直到现在,我体验到了不一样的生活——而且知道了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有了很好的爱人、很好的朋友。”
宁如深心底蓦地触动了下。
灯火微暖的雕檐长廊间,孙少永转头拍了拍他的肩,由衷地笑了:
“我突然就觉得,来这一趟真好。”
一点明灼在两人对视的眼底静沉。
宁如深望去的眼眶湿润了点,动容轻声,“尔康……”
廊间陡然一默,随即一道怒声震天:
“——谁是尔康啊!!!”
…
离二十五日还有些日子。
这段时间里,宁如深尽量把孙孙养得麦麦壮壮。想到人能回去,他有点高兴,又有点惆怅。
御书房内,他研着墨叹了口气,“唉……”
李无廷抬眼,“怎么了?”
宁如深耷拉,“孙孙要回去了。”
御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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