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恺休息好了,便走到岫昭躺的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岫昭除了脑袋全湿,胸口的白襟也浸了水,成了半透的。蒋恺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开口道:“王爷这辈子,想必是尝过了世间美好,得了无尽快乐。
有疼你的双亲,爱你的哥哥,忠心的随从,还有…………那个荷包里藏着的心上人。…………王爷可能一辈子都体会不到到我们这种下等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原来以为王爷是个无心的贱人,就像我这样,没想到是个痴情种。哈哈哈哈——”
蒋恺忽然语气一转,捧腹大笑了起来。
“真是好笑。王爷还有得不到的?”
岫昭看着他发疯。换做半月前,听了这番话他可能会产生动摇,现在他已得了阗悯,蒋恺的话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蒋恺注视着岫昭,发现他根本无视了自己的话,一股怒气上头,阴恻恻道:“王爷可与我说一说,那贴在心口的人是谁?”
岫昭双眼移开,望着头顶的石板,不愿再看他。
蒋恺亲自审过不下百人,不少都同岫昭一样,开始的时候极尽本事轻视他,最后却都爬在地上求他。他做这一行,就是为了看人爬在地上犯贱的模样。——轻视他的人,最后都会被他送去见阎王。岫昭这模样又让他想起了先前的许多的人…………他当然知道应当怎么做。
蒋恺忽然握起方才凿过铁钉的锤子,毫无征兆地往岫昭小腿上一砸。
一声闷响。
岫昭浑身的内力一瞬间全散了,腿骨上传来钻心的疼,一瞬间人抖如筛,不自主地打起寒颤。
蒋恺在一旁笑得很愉快,看着岫昭凌乱着大口喘气。这时候是他最快乐的时候,犯人就应该受到处罚:精神上的要有,肉体上的也要有。
他若敲碎了岫昭的手骨腿骨,岫昭有再强的武功也不能再逃了。
等到皇帝问起,就是犯人在牢中招供,畏罪自杀。
——历史上没有哪个皇帝能容忍篡位者,即便有一丁点儿嫌疑,那人也得死。岫昭不正是这样一个人?他是正泫唯一的弟弟,有无人能及的金钱和地位。他要造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只要他一死,正泫便再无后顾之忧。蒋恺当然明白这些上位者在想什么,将岫昭送到他这里,自然是要他把事办好。
岫昭在剧痛中认清了蒋恺是要他命的事实,他根本就撑不过三天。腿骨经刚才的一击可能已经断了,即便没断,他也不可能再凭自己的力气挣脱镣铐出去。这时候他才后悔,为什么不在谦徵阁与正泫放手一搏,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击杀了他。他可能这辈子再见不着阗悯,而阗悯允诺他的以后,都因他一时的优柔寡断化为泡影。
岫昭从未有这么恨过自己:若再对正泫存有一丝兄弟情,就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所有跟着自己的人。这条路他原本在十几年前就走到了底,可心底残存的一丝温柔害了他,正泫既不允许他活着,又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岫昭闭上眼,凌乱的发丝服帖地爬在额角,经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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