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玉骨往上瞧,沈雁清轻声说:“怎的不吃?”
上一回在南苑时嘴巴就没歇过,这次倒如此清闲了。
纪榛抿了抿唇,闻着香软的糕点,不由自主地望向前座——纪家的位置已经易主。
他眼睛一酸,唯恐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抓了糯米糕就塞进嘴里,胡乱咀嚼着。
沈雁清把热茶推到他面前,似无奈道:“无人跟你抢。”
纪榛不说话,一个劲地吃东西,仿若如此就能将心中悲痛一并咽进肚子里。
不多时,便有同僚唤沈雁清到旁议事。沈雁清嘱咐道:“在此候着,哪儿都不要去。”
在这宫宴里,纪榛分不清谁是敌是友,只能似浮萍一般依靠着沈雁清。听闻此言,惶恐地眨了眨眼,想让沈雁清留下,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挽留。
他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吃着香甜糕点,自知今时不同往日,并未去招惹旁人。
可与他有过几次龃龉的礼部侍郎之子张镇见他落了单,又免不得上前讥笑一番。
“纪榛,你一个罪臣家眷,不被判刑已是万幸,不好好做你的沈家娇娘,跑来宫宴做什么?”宴会未开始,张镇已饮了几杯酒,与臭味相投的友人挨着。
纪榛不搭理小人得志的张镇。
张镇嘿嘿笑道:“你不是最能说会道吗,现在成哑巴了?”
纪榛看着对方,仍不开口。
“瞧瞧,瞧瞧!这眼睛瞪的,没了纪家,”张镇伸出小尾指,满脸不屑,“你纪榛就是个.....”
脆亮的女声打断张镇的恶语,“久闻礼部侍郎之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还以为只是风言风语,今日一听,原是真的。”
张镇气得转头,正想怒骂,却见来人是王铃枝和陆尘,“你们.....”
陆尘上前,温和的语气隐含犀利,“张公子,此乃宫宴,天子眼下,望你谨言慎行。”
张镇最是欺软怕硬之人,脸色微变,狠狠地瞪了纪榛一眼甩袖离开。
王铃枝三两步走到纪榛面前,还未开口安慰,纪榛先起身微微一笑,仿佛方才并未发生什么不快之事,“多谢王姑娘。”
“你.....”王铃枝还记南苑之时鲜灵生动的纪榛,短短半载,变化竟如此之大。她颔首,“无需客气。”
纪榛还想与之交谈,却见沈雁清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几步之外。
不知方才对方瞧见了多少,听见了多少。
王铃枝因郊外一事不大待见沈雁清,一见到人便与陆尘离去。
沈雁清和纪榛重新落座。
纪榛半句不跟沈雁清提及张镇之事,无事可做,又开始吃糕点,噎着了也不肯停下。
周遭一片热闹寒暄声,沈雁清凝望着纪榛白洁的侧脸,等了许久,等不来纪榛的诉苦,终是忍不住问:“为何不反驳?”
纪榛吞咽的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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