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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找不到声音:“对不起,我来晚了。”

俞舒这辈子哭得次数不少,大哭的次数倒不多。出生的时候哭得很大声,五岁以前哭得很大声,最近一次啜泣就在不久前,但嚎啕大哭已经很久远了,记忆也早已经模糊。

哭闹是小孩子的特权,对大人来说,放声大哭也是需要勇气的,也是需要很多爱的。

人总想很多,哭时异样的目光,哭后无用的结果。

他就要学会忍,学会如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声啜泣。

忍着忍着,渐渐地,他就不会哭出声了。

现在俞舒抿抿唇,又撇撇嘴,唇角不自觉地抽搐两下,漂亮的五官一下皱成一团,泪水蜂拥着朝眼眶涌出,冲垮了大坝,熄灭了火山。

一直以来憋在心口憋了十几年的情绪在一瞬间伴随着某刻的雷鸣从喉头轰然爆发。

他一只手死死捏住韩涿野的手,皮肤下都印出白痕,另一只手紧紧攥成拳用力捶在他心口,朝他高亢地嘶喊:“你为什么要走啊?!”

韩涿野蹲着的身子没站稳,都被他捶地往后一晃,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抱他,就被坐上来,飘洒而下的泪随着冰冷的雨滴落在他脸上,胸口被人一下一下捶着,一下比一下力气大。

“韩涿野!你为什么要走啊?!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走啊?!”俞舒垂目怒瞪着他,眼眶赤红,鼻腔里发出抽噎的声音,撑在他身上的手连着肩头一起颤抖,不断地重复那个问题。

韩涿野躺在地上任由他将全部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抬起手轻轻用指腹帮他把眼泪擦掉,又很快涌出新的眼泪,他就再次去擦涌出的眼泪。

可那眼泪太多,怎么也擦不完,像海水一样,席卷了他的全身。

在视线模糊中,他并了两指,沿着湿润的泪痕,从脸侧一路下滑,抚摸到鼓动着脉搏的脖颈,继续向下,经过盛着一小洼泪的锁骨,还是向下,最终停在了起伏的胸膛。

最终微微曲起指节,反手在心脏上叩了叩,声音带着哽咽:“咚、咚、咚,有人在家吗?”

“吱呀——”

榆树屋里的小松鼠探出了耷拉着大尾巴的小脑袋。

门外是和他闹了矛盾飞走的啄木鸟。

啄木鸟羽毛斑驳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般傲慢自大,低低垂着脑袋,羞愧地问他:“请问,可以让我重新住进来吗?”

“好呀,”小松鼠尾巴一下高高翘起,愣了一下,欢迎他进屋,挠挠脑袋说:“可是你一直没有离开呀。”

“韩涿野,不要再走了。”

“不会走了。”

“你学会要怎么爱我了吗?”

“我学会了。”

“你要好好爱我。”

“会好好爱你。”

“会一直一直好好爱你。”

俞舒筋疲力尽地趴下去,和他抱在一起,在他耳边说:“韩涿野,我原谅你了。”

他说自己是一个风险厌恶者,但是在韩涿野这里,他却成了是风险偏执者。

最终,用半生的豪赌换来了赌徒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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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野子哥前面很渣,但还是想给他“洗白”一下俞舒为什么会一直没有放弃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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