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前兄长染了病疫那天,脸色微变,愈沉默愈黑沉,待实在憋不住又问:“若我也染了病疫,你是否也会衣不解带地照料我,就如你同兄长那......样。”
熊七半起身子,姿态滑稽,他伸手捂住裴词安的嘴,慌忙道:“您别胡言!您不会染病的!一定不会!俺会求神明保佑您同花儿,还有府里所有人的!”
“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好不好?”想起大少爷染疫的那些时日,熊七不由红了眼眶,他蹲在裴词安身前,抬头对上那双冷厉的凤眸,又道:“词安,俺不想您生病,那样很苦的,大少爷定也不愿。您往后不要说这种话了好不好?俺真的会难过。”
如今这副模样瞧着倒像一条求着主人抚摸的弃犬,乖巧、顺从、忠心,好似是只为你一人存在一般。有一刹那,裴词安私认为熊七便是弃犬,只是熊七若是他的犬,那他养久了对此有了莫名的情愫,强行将这条忠犬圈养在身边,这又何来弃犬之说呢?
裴词安被自己逗笑了,淡粉色的唇微扬,凤眸中蕴着满满喜色。
他抬手揉了揉汉子的脑袋,“好啊,往后不说了,你可得手捧高香敬神明,护我裴氏身体康健、顺心如意、皆得良缘才行。”
熊七身子微耸,误以为对方是要打他,没想二少爷只是替他顺了顺凌乱的发丝,又指尖停留在他浓眉处摩挲而已。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抬眸又见裴词安翘着嘴角说:“哦对了,方才漏了你,神明听见我的话,自当也会顺带着保佑你的。”
方才他在心中向神明祈祷,愿他所愿皆所成;愿熊七烟儿身子康健、平安喜乐;愿父亲早日凯旋,同守陵的母亲能早日团聚。
两人说话的功夫,花儿不知觉间熟睡了过去,两人往身后一探瞧着花儿小手里还攥着裴词安那柔顺的秀发。
扭头时相互对上眼,不禁失笑。
“睡罢!”裴词安轻轻从花儿手中抽出发丝,轻手轻脚地爬向里侧躺下,瞧着熊七放下帘帐,便抱着花儿凑近了几分,“烟儿要粘着你,快躺下睡吧。”
熊七乐得点头,轻轻呼了口气吹灭了烛光,旋即侧身躺下,长臂一伸搭在裴词安腰侧替他掖好被子。
见对方没有发出呵斥,嘴角微微抿起,浅笑道:“词安,要好眠。”
黑暗中,裴词安微掀眼皮,瞧着黑暗中汉子的身形轮廓良久,才勾起嘴角回道:“你也是。”
这一晚两人睡得都十分香甜,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心中的情丝早已冲破屋檐,在寻着对方的情丝试图与之纽扣缠绕。
熊七近来在镇上绣衣阁做着合伙生意,一手交货一手收银子,卖着帕子香囊虽赚得不多,但攒攒不就多了嘛!
他闲暇的时间都用在了绣品上,裴词安倒也乐在其中,没再强迫他不做这行。只因熊七在绣活儿时,便总会带着花儿在客栈里一呆就是一整天,直到用完晚食才回去。这天降的喜事,裴二少爷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只是近几日熊七就来的少了,他宅在家里同熊母学着裁衣的技术,想着自己攒钱往后也来做这行试试。
裴词安此番依了他,于是在熊七不来的这几日里,他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那是汉子最爱坐的位置。
他低头瞧着街上的动静,突地瞧见好几人拿着红纸在送。见此,他立马想起自己半月前的梦境,好似猛兽才有的直觉,他察觉到了危机感,忙将脑袋探了出去,又唤道:“小圆。”
门外很快传来回话,“回少爷,小圆姐不在,她去驿站取信件了。”
“那你进来。”
二牛闻声推门而入,守在门前垂着脑袋,“少爷。”
裴词安没拿正眼瞧他,一心只顾着八卦街上那红帖了,忙抬手摆了摆道:“去街上问问那送红纸的是干嘛的,若是喜事便随两锭银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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