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的墨发垂在腰间,正往身上套着外袍,想来应是洗漱好了。
“词安,今日觉着如何?伤口疼不疼?”熊七走近,抬手掀开裴词安额前的发丝,瞧着伤口没再往外渗血,有要愈合的趋势,笑道:“方才洗脸没碰着伤口吧?俺给您换贴药,随后咱便用饭去。”
裴词安凤眸低垂,旋即抬眼对上熊七关切的视线问:“你可还记着你昨日说了什么?”
这没头没脑的一问熊七也不知何意,但还是笑应道:“记着呀,俺昨日说了心悦您,要您别碰着伤口,要快些睡觉才行。”
“你再说一遍。”
裴词安心中实在不安,总觉着上天不会待他这般如意,不由又问:“你说心悦我,千真万确吧?”
“千真万确。”熊七点了点头,扶着裴词安坐在木凳上,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动作轻柔地将额间的棉布拆卸,道:“俺心悦您不是假的,不管您问多少遍俺都是这个回答。”
“为何?”裴词安又问。
“因为俺娘说过,这一生很短,所以此生只要心悦一人便足够了,能同心悦之人待在一块便是上天的恩赐,俺得好好珍惜才行。”
熊七说着放下棉带,跑出外间接了盆水回来,拿起一条新的帕子沾水,轻轻凑到伤处周围擦拭。
裴词安嘶了一声,原先没觉着疼,如今汉子一来,虽动作轻柔,但他却清晰地察觉到了痛感。
“俺弄疼您了?”熊七被裴词安的气声吓了一跳,不由放下帕子,低头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无需管我,继续换药。”裴词安垂眸,心中回味着方才汉子的话语,虽只寥寥几句,但却如同神明的回应,令他欣喜非常。
熊七愣愣点头,动作更是小心翼翼,他将药汁倒在棉布上,又将草药碎捣出该在墨绿色的药汁上,才轻柔地替裴词安重新缠上。
“今日俺大哥做了豆花,一会儿咱出去俺便弄给您吃。”熊七笑着,站起身绕到裴词安身后替他梳着发。
由于发上也缠着棉带的原因,熊七将裴词安的发编成一条麻花,继而低盘在脑后,有几缕发丝偏短,便垂在鬓边。这其实盘的是女士发髻,瞧着裴词安这模样倒真有几分雌雄莫辨之味。
熊七晓得二少爷好面子,也没瞒他,如实道:“词安,俺给您编的这发您不会生气吧?因您受伤原因,俺才想着编这个的。”
裴词安仍泡在蜜罐里,唇角微扬,淡道:“无妨。”
“哦对了,李叔小圆来了。”熊七这才想起要报备此事,“如今正在外头呢。”
闻言裴词安脸色直接沉了下来。
熊七见此忙道:“他们是忧心您的伤势才来滴,俺已经同他们说啦,待您好全俺才会送您回去滴。”
裴词安这才脸色好些,像是生怕自己方才的异样被察觉,忙清了清嗓,道:“有些饿了。”
熊七哦了一声,忙转身收拾着木案上的东西,“马上马上,俺收拾一下,咱们就出去用饭!”
待两人出屋,天色大亮,清晨的微风携着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裴词安微微颔首,阖眼感受着。
昨日与汉子互诉心意,今日又反复确认了后,裴词安觉着浑身清爽,身上的酸痛倒是无了大碍。
熊七扶着裴词安走到长石案上。
“快坐下快坐下!”熊爹忙起身对着裴词安献笑:“俺们这吃食朴素,还望您别嫌弃!”
裴词安见众人的视线都投在他俩身上,觉着有些别扭,忙抽出汉子抓住他臂膀的手,“你别扶我,我又不是断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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