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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伯伯他说过的!”花儿破涕为笑,缩进裴夫人怀中,乐呵笑说:“他说会保护我!保护娘亲和爹爹!保护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嗯。”裴夫人轻抿薄唇,阖眸淡声应道。

阿民凑到熊七身侧,轻声说:“阿七,别哭了。”

熊七没应,嘴上一直却喃喃着,“俺也好想大少爷啊,大少爷那么好,俺却做了损他名誉之事......”

“?你们并未成婚,无需多生嫌隙。”裴夫人低头看着花儿又道:“知你冲喜者也只有府中人,事已至此,余下的风波杂论还需你们自己扛下。”

裴夫人说的熊七都懂,但他心中仍是有愧,这是无法开导的。他并不是能轻易释怀的性子,他只能将此愧深埋在心底,时刻牢记着自己未报的恩情。

裴词安气喘吁吁地赶上陵时,裴夫人正抱着花儿走在前头,阿民同熊七并肩走在后头。

“娘!”裴词安生怕裴夫人是来训斥汉子的,急忙又道:“您怎会来这?”

说着扭头去看身后的汉子,看人眼睛都哭肿了,他心中一紧,剑眉轻蹙,语气不由加重了几分又问:“您同熊七说什么了?”

“不必紧张,娘没说甚。”裴夫人掂了掂手中的花儿,将人抱得更牢,迈腿绕开裴词安走。

裴词安赶紧走到熊七身侧,双手搭在熊七那厚实的肩上,薄唇轻抿,“怎哭得这么丑?”

旋即视线移向站在汉子身侧的阿民,见阿民垂着脑袋唤道:“二少爷。”

“方才发生了何事?”裴词安问。

阿民刚要回答,便见熊七将二少爷一把揽入怀里,听他哭诉道:“词安,俺对不住大少爷!俺好想见他!想亲口同他说声俺有愧啊......”

入夜的风明显更寒,吹得柏树枝摆轻晃,裴词安鼻尖抵在汉子胸沟处,听着他那沉重的心跳声,方才急乱的脏器也渐渐沉下去。

他闷声道:“有愧的是我,是我哄骗你在先,错不在你。”

记得两年前兄长出殡后,他在祠堂长跪不起,足足跪了半月,期间饿了便胡乱吃上几口,乏了便就地而寝。在诵经声中,他早已直面愧疚,心中向兄长接连不断地道歉。

可如今悔过又如何呢?他在堂内长跪不起,怎么也等不来兄长的一句:“往后不要如此了。”

这是儿时他每每欺负兄长后都会得到的一句话,如今也只能在梦中与他诉说了。

阿民不知是何时走的,两人相拥无言地站在排排挺拔的柏树下,一直到冷风吹散心中的悲戚,两人才顺着台阶缓缓走下了山。

裴词安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汉子那带满厚茧的大手,“听娘的,向前看吧。”所有罪责都将会在尽头的阎王殿里解决的。

最后一句裴词安没说,而是紧紧地与汉子的手十指相扣着。

两人回到院子,熊七望着裴夫人的厢房发愣,裴词安瞧出了他的异样,指尖轻轻蹭着汉子的手背,淡道:“你先回吧,我去瞧瞧。”

“俺在此等您。”熊七稍稍低头看着裴词安说。

裴词安一愣,嘴角下意识扬起,旋即又快速抿唇,“行,你想等便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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