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之字形落下,钻进了新布置好的摇篮床下。
黎温低下身去摸出来来。
是那张陆虞贴在U盘上的便签。
今天的太阳很好,能照透便签纸,还照出纸面上,印出的上一张的书写痕迹。
黎温举着那张便利贴贴近眼睛,定睛仔细瞧。
碳素笔写的‘对不起’下,藏着阳光照亮的‘我喜欢你’。
黎温读了好几遍,突然没来由地惨淡笑了一声。
随即便是心口直冲鼻尖的酸疼。
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所感,胎动牵连他的五脏六腑,黎温疼得嘶着气,轻揉着肚子安抚。
“宝宝乖,乖一点,乖一点。”
丁诚敲门进来,黎温把便签放回抽屉收好,敛了敛神情,把黑纱用别针挽在左臂,调整呼吸站起来。
“黎总,你…可以吗?”
他的脸色很差,丁诚关切询问。
“嗯,走吧。”
墓地在郊外一处山腰上,向阳,开阔,景色风水都好。
来的都是亲近的朋友,仪式尽量简化,众人缅怀后,紧接着就是下葬。
黎温早早买下这块墓地,一边不想接受黎良舟的离去,一边又事无巨细操心他的身后事,待亲眼看见他变成一捧骨灰埋在地底不见天日,天人永隔的思念此刻就开始了。
他停在原地不愿走。
“我想自己再待会。”
黎温虽极力忍住哭腔,众人却心领神会。
丁诚先安排福利院的人回去,跟林皓文并肩走远了,给黎温留出尽情发泄的空间。
林皓文看着远处黎温单薄伶仃的身影感慨:“当初黎总不明不白地肚子大起来,我还不太理解,现在看来,不至于留他一个人,也挺好的,你觉得呢。”
“嗯。”
“话说易明非那边怎么样了?”林皓文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再把烟盒往丁诚这边递,丁诚摆手,去掏手机。
“偷漏税无非是想中饱私囊罢了,这事现在闹这么大,鼎盛能不能保住先不提,易明非肯定是要被鼎盛彻底除名了,要是坐实职务侵占的罪名,坐牢也不无可能。”
丁诚一边说着,一边查看刚才手机静音收到的未接电话,末了,正好电话接通。
“喂,是什么事?”
“你直接说。”
“什么叫易明非不见了。”
林皓文察觉丁诚的语态不对劲,顾不上点烟,一脸紧张地凑过来。
“淮海路丢的?”
“我们刚从那条路上过来。”林皓文在他另一侧耳边小声提醒。
“淮海路…”
丁诚嘴里默念一遍,一下瞪圆了眼,他心道不好,惶恐地扭头去看黎温。
不远处黎温席地而坐,头靠着墓碑,显然还没从悲伤中回神,身后,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鬼鬼祟祟靠近的黑影。
丁诚与那人隔着黎温对上了眼,那人先是站定一秒从裤带抽出了刀,霍地,拔腿就冲黎温去了。
“黎温!!”
丁诚大声疾呼,挥着手就往他身边跑。
“后面,快跑!”
黎温沉浸在悲恸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感知迟钝,听到丁诚喊他,只莫名其妙地抬头,一时没领会到他言语中的警告。
等听清丁诚是让他跑,早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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