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任喻好想大喊,喊点什么,又想不好,最后只能喊方应理的名字,好像那三个字将浩瀚长天、无垠宇宙、满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什么都包括进去了。
他笑得胸膛跌宕,风灌进嘴里,迫使他大口呼吸着。
“方应理,你说我是读中文的,好会讲故事,其实早就忘光了。”
“你看我读过很多浪漫的诗,却没什么浪漫给你。”
“就像现在,我想不起来说什么长河落日圆,只有我操真他妈圆!”
想不被他感染太难了,方应理也跟着笑,眼睛眯起来一点,问他:“真他妈圆是多圆?”
任喻跟着音乐的节拍用手掌一下一下拍着车顶:“就是,为了这一刻死了都值的那种圆啊。”
哦,是那种圆。
方应理好像一下就懂了。
一个半小时车程,到达八莫市。景观已与瑞丽大不相同,没那么干净,又更拥挤喧哗,熙熙攘攘,像从热带雨林里辟出来的王国。街道两侧多是一两层的低矮小楼,到处是身着艳丽纱笼的缅族人,抱着竹篓的少女绾着漂亮的发髻,肩上留一小绺头发,在鬓边再插一朵花。这些年轻女孩日日在街上做生意,一眼就看出任喻和方应理是国外来的,纷纷围上来兜售水果和零食。
任喻买了一兜芒果和椰子糕,又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少女们笑声阵阵,好不容易挤出重围,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对方应理说:“这些不能当饭吃,放完行李带你去吃蒙亨卡。”
等蒙亨卡端上来,方应理才知道是鱼汤米粉,佐以虾酱和辣椒,一碟洋芋。任喻还要了糯米酒,方应理一会要开车,自己没动,看着任喻喝。
再一开口,米的醇香飘过来,狭窄的木舍内,弥漫着食物的鲜香。纵使卫生条件堪忧,方应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是怡人的。
“不吃了?”任喻抬头,看到方应理放下筷子,他额上的痂在途中掉了,留下一小块泛红的疤痕,现在被热气熏过,更红了些。
“碳水摄入够多了。”
“嗯,容易胖。”任喻表示赞成,但继续夹起一筷洋芋,他知道方应理是有特意管理身材的,而自己只能算得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你知道胆经在哪里吗?”
方应理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然后任喻就挨过来并排坐着,他的脸醉得红红的,手从桌子下面伸过去,先浅摸一下确认位置,然后食指和中指比了个小人,从膝盖侧面顺着坚实的肌肉一直活泼泼地走到胯骨,有点痒。
“这一条是胆经。”他语气有些故作玄虚的得意,与他明艳的表情相得益彰,“饭后敲五组,一组20下,一个月,就能瘦。”
好神奇。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唐人街老中医的祖传法门。”任喻笑得靠到方应理的肩膀上,嘴唇辣得亮亮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方应理一贯角度清奇,又听出了重点,他挑一挑眉:“所以你确实觉得我身材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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