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神祇?”张老爷恨道,“雪见神与我祖上订下契约,庇佑我族百世千代。我族日以继夜,供奉香火。现在雪见城大疫,我儿惨死,难道不是神的过错么?怎么,我们连一句解释都讨不得?”
阿饼气道:“要是没有神坐镇雪见城,疠气早已吞了雪见城。这次大疫多少城郭多少村子遭了难,一夜之间鸡犬不留,邪怪丛生。若没有雪见神,你以为疫疠能消失得这么快?若没有神耗费功体为你们阻挡疠气,你行将就木的年纪,哪还能中气十足地在这儿冒犯神祇?”
有人嘀咕道:“这次城中大疫,我们可没瞧见雪见神。这不,我们自己捂着被子发个汗,一下子就好了。”
馒头怒道:“那是因为神借了功体给狐神,请狐神为你们布雨解厄!你们说,前两天是不是下了雨?”
“我们雪见城冬日本就多雨,”张老爷道,“不过你们既然这么说,何不请狐神出来证明?”
馒头和阿饼说不出话了,狐神早已带着朝铃走了,哪还能出来见他们?
后头有人说:“狐神不在,让雪见神出来见见我们也好啊!”
有人道:“是啊,只要是雪见神亲口说的,我就相信!你们这些神使说的话,我们不信!”
馒头和阿饼面面相觑,雪见神已经神堕,此刻若现了身,只怕更是一团糟。
“好久没看见雪见神了,”有人轻声道,“从前说神深居简出,不喜欢旁人打扰他清静。现在这情形他都不露面,会不会他压根就不在啊?雪见神……其实根本没把咱们当回事儿吧?”
又有人小声说:“那可不,我们不过是朝生暮死的凡人,神连咱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吧。要我说,咱们根本不需要什么神明。每个月都要交香火钱,还不如自己留着买酒喝。”
争议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摸神祠里供奉的水果和粮食。馒头和阿饼笼住瓜果,四处赶人,急道:“不许偷东西!”
神始终没有出现,张老爷越发相信白芷的话儿,恨恨道:“我儿早前对我说,张家繁盛靠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神明的庇佑,我还斥他胡说八道,诋毁神明。现在看来,分明是我老糊涂!你们神祇呼风唤雨,高来高去,无所不能,怎么会连区区的疠气都对付不了?怎么会连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儿郎都救不了?分明是你们不想救,分明是你们不愿救!”他从袍下掏出一把短斧,朝猫神塑像扑去,口中怒喝,“泥雕木塑,何以成神?圆毛畜牲,何以成神?”
馒头圆睁着眼,朝神像伸出手,大叫:“不要!”
可是太晚了,馒头和阿饼谁也没能阻挡住张老爷。张老爷的短斧重重劈在神像的脑袋上,古老的神像上登时蔓沿出许多裂纹。祠堂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场面。神像的脑袋像瓢一样裂成了两半,无数黑气从里面腾涌而出,开闸泄洪似的溢向祠堂。
大家惊呼:“有疠气!神像里怎么会有疠气!”
“是神堕落了,”张氏族老大声道,“契约神像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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