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不算。”
那傻子那日去瞧了同窗家的弟弟,回来时还与她小声说,他问了那个小弟弟,说是沈兰溪肚子里的小孩儿也是个弟弟。
沈兰溪无语凝噎,竟也无从辩驳。
只那日,那小胖手搁在她肚子上与他‘弟弟’说话时,他‘弟弟’胳膊都懒得伸。
吃了肉,喝了酒,兴致上头,众人围着篝火舞动,红光映在脸上,皆是笑。
这一瞬,沈兰溪忽的感觉到了久违的富足。
吃饱喝足,祝允澄与肖春廿跑去旁边玩儿,身后跟着身穿劲装的赵寒,身条劲瘦,几欲与黑夜融为一色。
祝允澄回头刚要说什么,脑子里忽的冒出一个坏主意,“寒哥儿,你笑一下!”
赵寒不明所以,随意扯了下嘴角糊弄他。
祝允澄不满,折回来跳到他跟前,“露齿笑!”
经不住他闹腾,赵寒僵着脸‘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只见面前的小孩儿忽的大笑出声,踮着脚,手搭在他肩上道:“寒哥儿,一会儿我若是找不到你了,你就这般笑一下,我就能瞧见了!”
“……”
赵寒面无表情的拨开肩上的手臂,那道压过来的重量倏然消失。
祝允澄刚要唧唧赖赖的嚷,突然身形一转,被人撂倒在了厚厚的一层草垫上。
赵寒随之俯身,弯腰下压,一只手臂压在他脖颈上,似是不虞的出声:“欺负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兰溪这一点,祝允澄学了个七七八八,刚要出声哄哄这被自己惹毛了的人,忽的眼眸微怔,继而惊喜爬到了脸上,小手拍了拍压着自己的手臂,“快看啊!好漂亮!”
赵寒不疑有他,刚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仰起了脑袋,便被一道力拉扯着倒在了草地上。
他侧头,身边祝允澄没动,依旧躺着,夜色黑,但也能瞧见那张白皙的脸上满是欢快之色。
“今夜的星子真亮!”祝允澄道,沈兰溪也定然喜欢。
赵寒转回头,曲起一条腿,脑袋枕着手臂,状似无意的问:“你喜欢看星星?”
祝允澄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晃呀晃,神情愉悦又松快,“我母亲喜欢,我家有一个躺椅,就放在她屋子门口,晚上用过饭时,她有时就会躺在上面看星星,吃葡萄,很是惬意……”
一个絮絮叨叨,一个听得认真。
“……三垣四象二十八宿,还是我教她的呢!”祝允澄得意道。
赵寒刚想开口,却是被一道声音抢先,横空插了进来。
“你俩怎的躺在这儿了?”肖春廿放水回来,咋咋乎乎的问,随即在祝允澄旁边也躺下了,却是不解的挠挠头,“这有啥好看的嘞?我们去捉鸟吧!”
赵寒:“很亮。”
祝允澄也附和,“很好看啊!”
“啊?”肖春廿不懂。
“我父亲今日给你布置的功课你写完了吗?昨日的功课温习了吗?明日要做的事准备好了吗?就知道捉鸟,当心肖阿叔回去抽你。”祝允澄躺的舒服不愿动,动动嘴巴去戳人家的痛。
肖春廿顿时蔫儿了,像是经受风雨摧残后的凋零娇花,“太难了!你父亲比学堂里的老先生还要严厉啊!他分明不打不骂我,说话也温和有礼,但就是那般盯着我,我就觉得怕!日日都有功课要做,太难了啊!”
终于有人体会到了他的感受,祝允澄高兴得翘脚脚,叭叭儿的宽慰道:“你喊早啦!等到月末,我父亲教考你功课时,你才会知晓平日里过得有多舒服!”
肖春廿:“?!”
竟是还要教考!!
“若、若是……教考不过会如何啊?”肖春廿吞了吞口水,紧张兮兮的问。
“哎呀,也不会如何啦!也就是让你把先前做过的功课都重新做三遍罢啦!”
“噗嗤!”赵寒听着那幸灾乐祸的声儿,实在是没憋住,冷峻的脸上染上了哄笑。
肖春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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