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们,分开
电话再挂断时,贺肖把车子靠边停下,他仰头靠后,本就猩红的眼睛此刻染上了水雾,嘴唇微动片刻后扯出了一个无声的、自虐的、违和的笑。
四下无人的荒野公路边,安静的车厢,被赤云挽留的残阳泼在车身,从贴了单向膜的车窗挤进来,在压抑的四方空间里撕开沉寂的空气,但被痛苦的低吼与滑落的泪水映出的灰暗冲击得破碎不看,怎么也照不出属于它本身的光彩。
失控,这是这一段时间以来,贺肖无比清晰地感知着并且放任自己的事情。
此时此刻,他处在崩溃的边缘,也许不应该叫崩溃,而应该叫狂躁,脑袋的空白被强烈的破坏欲取代,一路的疾驰,无数次想将油门一踩到底。
但甚至却在那些关头猛然清醒,算是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破天荒地想,纪言郗还是会为他难过吧,如果他在此刻出事?
他即使不爱都能为了迁就他的愿望和他在一起,发个烧他都懊悔生气得要死,如果现在出事了,他会难过吧?
他那么爱他,怎么舍得他难过呢?
他这么想着,但下一刻又像是全然忘记了刚刚的所思所想,他冷然注视着前方的眼眸开始浮现出一丝散漫。他把手伸向副驾,拿过背包,摸出了一把很小的美工刀,随后斯条漫里地卷起袖子。
鲜红的液体在重力的拖拽下滴落到了裤面上,洇出了张扬残虐的痕迹。
血迹斑驳的纸巾仰趟在残阳里,为暗淡的光线凑出了些许鲜艳,随着车子的开动而颠簸起伏。
于此同时,纪言郗手机铃声响起,他把脸上的黑色口罩拉开了一些,垂眸看向手机屏幕,康安副院长的电话。
纪言郗下意识屏气,两秒后,他接了起来。
这一通电话的时间很短,短到纪言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梦。
肖姨回来了,住院了。
他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作何反应。庆幸老妈安然无恙,对肖姨又不知如何处理。
但肖姨为什么也跟着回来了?他和贺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纪言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背后发寒。
……
医院门口,贺肖盯着裤子上虽然擦拭过但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血迹,半响,他抬脚步入大楼。
病房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一地的血迹,床单上、地板上、椅子上、如果不是早先了解,是个人都极有可能猜测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凶案。
但其实是贺妈妈在下飞机后情绪激动住了院,醒来后将还未愈合的手腕又一次撕开,血液当场飙贱。
而现在,人,在哪?
贺肖在病房里环顾了一遍,他说不出来自己内心是何种感受,心疼?有,但更多的是疲倦,一切都显得很沉重,无力的钝痛感。
他转身出门,打算去询问医生他妈妈现在在哪,但还未走到门口,警笛声由远及近骤然传来,接着手机震动,许木城的电话再次打来。
贺肖心里腾起了不安,他盯着手里的手机静默地看了两秒,而后在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的警笛声中接起电话。
“贺肖你到了吗?许叔求你了,你现在来医院好吗?你妈妈她……”许木城说到这里声音竟已然带上哭腔,声音里全是无奈和慌乱无措,“……你妈妈要跳楼,贺肖,许叔劝不动她,不管你现在在哪,你快点来医院,东楼的顶楼,不管她对你做过什么,贺肖,但她终归是你妈妈阿。”
贺肖几近茫然地站在门口,脚步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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