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被注明着继子,她则是继母关系。
阎肇在这一点上做得挺好,毕竟将来万一房子拆迁,继子继女是没有继承权的。
“阎王爷,这是谁呀,阎明琅,这个名字真好听。”捧着户口本,陈美兰故意大声说。
小旺连灯都没开,不过他害怕的时候总喜欢吃东西,给自己藏了个鸡腿和一瓶可乐,正准备用这俩样东西熬到明天。
就像周雪琴曾经带他出去跳舞,那些男人却故意把他关进又黑又暗的包厢里,只塞给他一颗泡泡糖,他就会用泡泡糖熬时间一样。
但听到阎王爷三个字,小旺不能忍了,跳过来就说:“公安局写错啦,我才不叫阎王爷,我叫阎望奇。”
陈美兰一直脾气好,给这小家伙惯了个不怕她的毛病,刷一把拽上手腕:“你也应该喊我叫妈,因为现在你在我家的户口本上。”
小家伙肯定不张嘴。
“不想叫就上来睡觉。”陈美兰又说。
小旺乖乖上了炕,睡的远远的,双手交在胸前,一声不吭。
首都石化的债券还要至少半个月才能兑出来,手里只有800块,明天那张席梦思到底要怎么买?
从隔壁搜出一块鸡腿,一小瓶可乐,把它放进冰箱,陈美兰听到门外有一阵脚步声,还有隐隐的说话声:“前面正在查岗,咱们先藏煤厂。”
现在的煤车都超载严重,而且因为销量大,必须频繁运输,煤车一超载就刹不住车,为了多拉几趟,司机们索性从来不刹车。
盐关村不在进城的大公路边还好,那些公路边的村子里,人活着全凭运气。
比如小孩子,跑到马上捡个球,被卡车撞飞的不计其数。
尤其到了夜里,没有那辆车会减速,万一撞死了人,给人撞见了赔钱。
要没人撞见,白死了。
黄老师的儿子就是下了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被卡车撞飞的,迄今为止凶手都没找到。
这种行为必须设岗查岗,严查那些煤老板,重罚才能让他们收敛。
但公安在查岗之前会放风,煤厂的老板们就会通知超载卡车的司机们,锁了车,事先藏到附近的煤厂里,等公安走了再让他们开车。
阎西山的司机们,一旦有公安来查,就会藏在家对面的煤厂里。
这些人还是村里的一大害,来来去去的,顺走谁家点啥,大家都是自认倒霉。
陈美兰在门上多抵了两根木棒,这才敢回去睡觉。
此刻,阎肇在进城的第一个路口,站在一排大车前。
几个公安说说笑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说:“大晚上的,领导们都去喝酒了吧,让咱们在这儿查岗,给蚊子叮?”
“查啥呀,一听说查岗,那些卡车司机早跑了。”
“还真逮到一个……你,司机吗,这车超载了,驾驶证,行驶证,那个单位的。”一公安照例问。
阎肇直接掏了一张大团结递过去:“能不能行个好?”
天太黑,这地儿没路灯,只有手电筒,对方看不清阎肇的脸,当然,也懒得看清这帮大车司机,一把接过钱说:“行了,走吧。”
“公安同志慢走。”阎肇沉声说。
对方走了两步又回头说:“过两个小时你再走,一会儿说不定我们副所长和分局的领导还要在前面路口设岗查卡,绕着点儿。”
这是盐关派出所的民警,阎肇从档案上熟知他们所有人,但他们并不认识阎肇。
他这么说,就证明吕梁和阎斌等人不但没有亲自来设岗查卡,甚至今天晚上都不在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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