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阎肇依然说。
“一张百元大团结,这帮卡车司机真能赚,拿得出百元大钞。”另一个公安拿手电筒照着青砖色的大团结,一声惊呼。
“这算啥,咱们队好几个公安家里都有席梦思,那不全是煤老板们送的,他们一晚上赚个三五千随随便便。”
“走吧走吧,我一月工资才三百块,这种事儿听多了生气,肝儿疼。”
“对了,领导们在哪儿喝酒?”
“那必须梦巴黎,大包厢。”
“走,咱也去梦巴黎,今天晚上消费一把。”
“领导们肯定要嫖小姐,咱没得小姐嫖,喝杯酒也行啊。”
俩人聊的时候可没发现,黑暗中两道如寒光般的眸子,阎肇紧随其后,紧紧跟着他们。
伴着鸡鸣狗叫声醒来,女儿已经不在炕上了,陈美兰才睁开眼睛,闺女满嘴牙膏香气:“妈妈,我已经找秦老师请好假了,我还告诉宁宁,我们家也要有一张席梦了。”
孩子们急的等不到吃完早饭,而阎肇,直到快十点了才回来。
倒两趟公交车,直奔百货商场。
还差两双黑丝袜,否则,今天陈美兰绝对买不到席梦思。
孙怒涛的妻子叫邹洁,原来在毛纺厂工作,现在,则在本地的西美床垫厂当销售经理,今天是因为阎肇要来,她才来商场的,要不然,她就应该在厂里工作。
席梦思,在这个年代是人们心目中的圣品。
要买一床,就跟将来结婚的时候要买房一样,比将来结婚买房还重要。
不过邹洁卖的不是现在最出名的凤凰牌床垫,而是本地品牌西美牌,这个牌子更难卖,毕竟价格一样,但她的牌子不亮。
所以丈夫算是给她拉了一单大业务。
她远远看了半天,伸出了手:“美兰,居然是你?”
“邹大姐。”
“你和阎肇怎么就成一家子了?”邹洁看了看阎肇,再看看陈美兰,想说什么,又吞回去了。
陈美兰敏锐的察觉到,邹洁欲言又止,应该有什么话要说。
“你们认识?”阎肇也问。
邹洁原来在毛纺厂当领导,而陈美兰,则在红专毕业后,因为周雪琴的介绍,在毛纺厂剪过几天布头子。
后来改革开放,国营毛纺厂没生意,她就回家了。
再后来,周雪琴的父亲又给她介绍了阎西山,她也就结婚了。
“认识认识,我们一个单位工作过。”邹洁笑着说。
抬头看阎肇,一身军装,一头贴头皮的板寸,双目如隼,英气勃勃,但就是皮肤,黑,太黑了。
毕竟军人,一身生人勿近的杀气腾腾。
邹洁扬头看着他,突然就咂了口气:“阎肇啊,你也该把自己倒饬倒饬,咱们美兰喜欢皮肤白一点,帅气一点,随和一点的男人。”
阎肇当然面无表情,但陈美兰看着邹洁的眼神,怎么就咂摸出一些不同的味儿来。
她伸手挽上了邹洁的手:“邹大姐,谁跟你说我喜欢皮肤白,长相帅气的男人?”
邹洁跟陈美兰也只打过照面,毕竟她当时是毛纺厂负责政工宣传的领导,陈美兰只是个小临时工,俩人除了政审的时候谈过一次话之外,再也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