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置办的东西都是齐全的,不说顶好,一件件却也是不差的。
当年给她下的聘礼亦算是丰厚的,不说多好,至少在整个沈家村乃一绝,平心而论,当年她沈媚儿在沈家村绝对算是风光高嫁的。
嫁妆及宅院,是当年她故意提来刁难对方的,却不想,那粗鲁的汉子竟办成了,若非这些条件都满足了她,她沈媚儿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经此事后,于是,后来嫁给打铁匠后,她处处娇蛮任性,有时是本性,有时是故意,无论吃什么用什么,都故意往好了报,一个打铁匠能赚多少银钱,沈媚儿不知,她只知,她无论要什么,他都得给她弄来,漫天要价,成了她日日欺凌欺辱他的乐子。
后来她胃口越来越大,有一回,竟口出狂言要了一件首饰铺子里新得来的金凤首饰,那首饰华贵富丽,沈媚儿一眼便相中了,当日便一直耗在了铺子里不愿出来,只那一百两的天价报价令她有些心灰意冷。
她其实明知那价码对一个打铁匠来说,是漫天要价了。
可她内心贪婪,依然理直气壮的开口了,为此,她还一度不让他上炕,除非应下她的无礼要求。
其实,与打铁匠夫妻一场一年多的生活具体细则沈媚儿记得不多,不过,这一点,她还是记忆深刻的,她耍泼打滚,讥讽嘲笑,阴阳怪气,甚至羞辱辱骂都用上了,几日后,那金凤钗子果然如往常般,她一睁眼,便出现在了她的床头。
那日,沈媚儿高兴坏了,当即掀开被子对着镜子侍弄了起来,一直到夜里,那打铁将不见归来,沈媚儿也没在意,只第二日去了打铁铺子,见门关了,不见人影,沈媚儿这才惊觉有些不对。
事后发生了什么,沈媚儿并不算太过清楚,只事过许久以后,才知,那老牛背上被砍过一刀。
而那回,媚儿心里的嫌弃害怕明显多过关心心疼。
横竖,前世媚儿要什么,打铁匠便会无条件的满足她什么。
如今想来,沈媚儿不由颤了颤眼。
她上辈子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舅舅舅母,对不起弟弟,可最对不起的,或许竟是那个粗糙无用的打铁匠。
听说后来媚儿改嫁后,镇西口的那家打铁铺子便关门了。
至此,整个洛水镇,再无一日见过此人。
在沈媚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一段地狱生活里,她曾无数次呐喊呼唤过打铁匠的名字,尽管那时的沈媚儿对打铁匠此人依旧一无所知,可她却知道,倘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搭救她,那么,也只有打铁匠一人了。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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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的泪水,早已经在上一世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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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肝胆俱裂、肝肠寸断的痛苦后,媚儿终是体会到了平平淡淡的珍贵。
或许,若有可能,这辈子她若能重新活得好好的话,她愿意重新报答于他,当然,嫁给他除外。
若实在无人瞧得上他,或许,她将来可替他挑上一门好亲事便是。
不过,那打铁匠究竟是什么时候怎么出现的,媚儿竟悉数记不清了。
只知,他是家里的救命恩人?
这些事情发生得太久了,加上,媚儿一贯对那老牛的事情漠不关心,如今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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