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在得知兰姐姐要招赘后,颜青棠心里是祝福的。
可随着赘婿张瑾的入门,双方不免因吴锦兰有了些交际。
张瑾在入了吴家后,就接过了吴家所有生意,都是做丝织相关,少不得打交道。尤其颜家生意做的大,吴家很多生意其实还要仰仗颜家照顾。
起初只是因为下面人报上来的一点小事,因此颜青棠对张瑾有所留意,渐渐地一些小端倪小龃龉越来越多,让颜青棠得出一个结论。
张瑾似乎并不是个好人。
只是此子心机深沉,做事小心,一直让她抓不到确切实在的把柄。再加上吴锦兰十分依赖丈夫,吴家也没有可以压制他的人,颜青棠只能将这些晦涩压在心底。
……
“你也是的,月月还小,离不得你,你为了来看我,就将撇下她在家中。”
吴锦兰根本没想到颜青棠是在套她的话,迟疑了下说:“我听瑾哥说,颜家似乎发生了些事,好像是颜氏族中来人逼你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解疑了,为何兰姐姐会在这时候来,为何见到聘礼册子不惊讶,反而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招赘。
这几天随着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她招赘的事并不什么秘闻。
可颜青棠也了解吴锦兰,她作为一个后宅妇人,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有接触外界消息的渠道,且震泽和盛泽的距离并不近。
她是怎么知道的?
只能是有人告诉她。
所以是张瑾让她来的。不,正确应该是张瑾想让妻子来,才会告诉她这些。
张瑾为何想让吴锦兰来?
所以所谓的龃龉就是这么产生的,此人心眼太多,心计也太深,让人如鲠在喉,却又没办法直言。
毕竟整件事若细究起来——本就为外人所知,张瑾知道后思及妻子和颜青棠的关系,便告诉了妻子,也不是什么值得介意的事。
但颜青棠若以此为借口,说点什么张瑾的坏话,只会让人觉得她小心眼。
可恰恰是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
“对了,荣哥儿还好吧?”
提到荣哥儿,吴锦兰露出笑容。
“荣哥儿好着呢,上个月我去看过他了,人吃胖了,比以往也懂事了不少。说起这个,我还要谢谢你,当初多亏你帮我教训了他一顿,又把他送去洪山书院。你不知道为了他,我跟先生私下里赔了多少罪,暗里为他哭了多少次,偏偏瑾哥总说小孩就这样,等再大些就懂事了……”
看着闺友白皙娴静的脸,颜青棠暗暗叹了一声。
等大些?多大?
江南富庶,稍微有点闲钱的人家,都会将孩子送去学堂读几年书,吴家倒也把荣哥儿送去了学堂,却是随着他的心意去或不去。
一个几岁孩童,哪里懂得读书的重要?没人管,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还到处惹是生非。
吴锦兰是个妇人,顾忌弟弟幼年丧父,不忍多加管教,可张瑾也眼睁睁看着只纵容不管教,若妻子去管反而制止,那就有问题了。
只是这一切太隐晦了,又没有确实把柄。
怎么说?
说不得。
吴锦兰并没有留太久,也是还惦着两个孩子。
她走后,颜青棠继续看聘礼册子,觉得没什么要添减的,就让银屏拿去给张管事照办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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