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瞥了一眼安琳琅。
模样嫩得很,分明就是个小姑娘。这么一会儿他其实已经明白,这小姑娘今儿来这一趟怕是来给他下马威的。温长贵觉得好笑,心道大家族的姑娘果然从来都是这一套。不过正是如此,他那微微拎起来的心又放下。温长贵于是也不说话了,老神在在地等着安琳琅自己开口。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
许久,安琳琅才缓缓地开了口:“温掌柜贵人事忙,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此话一出,温长贵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僵。
虽然早有准备小姑娘脾气大,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刺得人心跳。他于是稍稍抬起脸去瞥安琳琅,刚一抬头,刚好与安琳琅回过来的视线。两人目光交汇,温长贵冷不丁瞥见一双格外清澈冷静的眼睛,瞳孔微微一缩。迅速低下头去。
有些肥胖的脸,被挤出了三层下巴。这个年代养得这么胖可见平日里日子委实不错。
温长贵顿了顿,再抬起脸来时已然一脸和善老好人被冤枉的模样,他叫屈道:“姑娘说笑了。姑娘是主子,小人是奴才。姑娘若想见奴才只管召见一声便是。”
“哦?是吗?”安琳琅浅浅地呷了一口茶水,笑容淡淡的。
一拳打进棉花里,无形的压力随着她这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落地,又压了下来。
厢房安静得只余风声和呼吸声,温长贵心里一突一突的,有些不踏实。他恍惚间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女不是他以为的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至少这无声拿捏人的手段可比当初林氏要强得多。
“小人今日在外进货,今儿才刚从历城回来。”温长贵于是也不拿乔,主动开口试探,“没想到去金陵做客的姑娘已经归京了,这是小人的疏忽。姑娘今儿过来特地来取这一年多的出息么?这两年生意有些不景气,不过好在小人与好些老顾客有交情。他们平日里照顾照顾溢香楼,收益勉强支撑的下去。这两年的出息小人都没动,给做主存在银庄里头。早知姑娘回来,该给姑娘送去才是……”
“这不要紧,银子存在银庄里没人去动就不会少。”安琳琅啪嗒一声放下了杯盏,“我过来,是来询问你些事儿的。”
“姑娘请问。”
“几日前,我翻看了下酒楼的账簿……”
“账簿?”安琳琅才刚开口,温长贵心口咯噔一下,“姑娘看过账簿了?”
“嗯。”
这几日,他确实是去外地进货,人不在京城。安琳琅派人将账簿取走这事儿他半点不知道。他顿时感觉不大妙,两道粗短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姑娘怎么来拿账簿都不知会一声?”
温长贵也知道这不是他该质问的,但他当家做主久了,多多少少养出来点脾气。见安琳琅面嫩,他下意识就说出口,“酒楼的账簿是不能随意拿的。姑娘派人来之前,也该知会小人一声才是。”
话一出口,温长贵就后悔了。果然安琳琅脸色不好看,他脸色未变。
安琳琅眼睛眯起来:“怎么?我不能看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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