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赌桌之上,胜者只有庄家。
他与薛恕,都是赌徒,一败涂地。
殷承玉静静看了那幅画良久。
之后方才将其卷起,唤了赵霖进来:“你亲自去一趟济宁鱼台县,去查一查隆丰十四年的大疫里,一个叫薛红缨的女子的去向。年纪约莫在二十岁左右,曾给当地的富户做妾……”
他回忆着薛恕简单提起的关于薛红缨的信息,尽量没有遗漏的告知赵霖:“若是人活着最好,寻到人后先暗中护着,尽快来报于孤。若是人不在了,至少也要寻到尸骨。”
赵霖没有多问,拱手应是,
殷承玉嘱咐了一句“秘密行事莫要走漏消息之后”,方才让赵霖退下。
等人出去了,他将那张尚还有些粗糙的画卷铺展开来,重新提笔,细致描绘。
上一世时,薛恕也曾替他找回虞家唯一血脉;这一世他投桃报李,不论生死,都会替他将唯一的亲人寻到。
殷承玉再搁下笔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鎏金博山炉烟雾缭绕,模糊了画卷之上的少年。
少年衣红袍,配银刀。眉目锋锐,意气风发。
殷承玉端详良久,方才落笔提字:“心期切处,更有多少凄凉,殷勤留与归时说。到得却相逢,恰经年离别。”顿了顿,又写:“莫负枕前云雨,尊前花月。”
画成,殷承玉落了印,方才唤了郑多宝来,让他拿去装裱。
“装裱完再送回来,别叫旁人瞧见了。”
郑多宝”诶“了一声,也没敢打开看,抱着画卷退了下去。
第 44 章
薛恕回去之后, 叫人寻了红绳来。
他从未打过络子,自然不懂。但又不想问旁人,便寻了几个络子拆开细致研究, 编坏了数条红绳之后, 方才成功了一条。
他并未编织太过复杂的花样,两条细细红绳交织编成略粗的绳链,绳结处做成了活结,方便取戴。
鲜艳的红绳中央, 缀着一枚大小正好的浓绿吉祥扣。
薛恕坐在灯下, 略有些粗糙的指腹用力摩挲过吉祥扣表面,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像殿下的皮肤, 只是稍微用了点力, 便会留下微微的红色指痕,点缀在细瓷一般白腻的肌肤上, 像欲.望流淌而过。
把玩了好一会儿,薛恕才用织锦小袋将吉祥扣收了起来。
今晚火气太盛, 他并未去浴房,而是自井中打了冰凉的井水,从头浇下。
凉水暂时压下了滚.烫情思,却浇不灭心口烧着的火。
等熄了灯躺上床时,薛恕摸到藏在胸口处的锦绣小袋,再摸摸颈间玉戒, 连冰凉的水汽也蒸腾起热意。
一夜辗转,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只是梦里依旧不得安生。
殷承玉面朝下趴伏在贵妃榻上, 整个人安静得过分, 紫袍贴着身体曲线垂落,满室春色流淌。
薛恕侧身坐在他身后, 织金绣银的衣摆与他的重叠一处,几乎分不出你我。
屋子里灯火跳动,将两人的影拉得极长。
沉默在灯火阴影中流淌。
似只过了几息,又似过了许久,薛恕终于动了,自一旁的冰鉴里,扯出一枚白玉小印来。
那小印只有拇指长短粗细,一端被红绳系着,因为刚从冰鉴了拿出来,遇了热,表面凝出细小的水珠。
薛恕抬手,拎着红绳,将小印悬在殷承玉颈后。
小印末端沾了红泥,轻轻落下,便在瓷白的肌肤上落下红印。印泥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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