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文大东家既然问了,便叫你当个明白鬼好了。”他抬了手,便有番役恭敬将纸张防在了他手中。
薛恕将之扔到文大东家面前:“这是新查出来的,文大东家可仔细看看。”
几人听到他说“厂卫”时,身体就颤了颤。他们只知这大太监是太子身边的人,却不知他竟是东厂的人。
即便远在湖广,东厂那些骇人听闻的行事他们亦听说过不少。
文大东家原本挺直的腰杆不自觉地弯了些,抖着手去捡地上的纸。待一目十行地看完,已是抖如糠筛,却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没有证据,这都是污蔑之词!”
先前番役去查这些人,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深挖,只查到些表面的东西,大多是些小打小闹或者见不得光的阴私,若是说作奸犯科,却还不至于。定多起个震慑威吓的作用。
但薛恕并未就此收手,他叫侦缉的番役继续顺藤摸瓜往下查,这不就查出了人命案子来么。
这文大东家与其寡嫂通奸,不慎被伺候的丫鬟发现。文大东家为了遮掩罪行,将那丫鬟勒死了。等人死之后,他方才发现,这丫鬟乃是良籍。
按照大燕律法:若奴婢有罪,其家长及家长之期亲若外祖父母不告官司而殴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杖六十徒一年,当房人口悉放从良。[1]
这刑罚并不算重,可若是死者是良籍,情形却又不同。杀人者以命偿命,处斩刑。
“污蔑?”薛恕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不疾不徐道:“从前每个被咱家拿下的罪犯,都口口声声喊着诬蔑冤枉,文大东家猜猜这些人后来如何了?”
文大东家恐惧地看着他,咬着牙根才没有抖得那么厉害。
薛恕嗤了声,骤然失了耐心,站起身抽出番役腰间的佩刀,便斩在了文大当家撑在地面的手上。
三根手指齐断,鲜血喷溅,文大东家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哭嚎声,被两个番役按着,才没有满地打滚。
其余人瞧见这一幕,更是肝胆俱颤。
薛恕反手将刀入鞘,再随意不过地吩咐道:“去,将断指送到文家,让文家再派个能当家做主的人过来对接。”处置完文大东家,他的目光平静扫过吓得鹌鹑一般的其余几人身上,缓声道:“太子殿下仁慈,多有宽宥。但咱家脾气急,却没那闲工夫周旋。限你们两日将数目清点出来,届时自有人与你们交接。”
说完便让人将疼得昏死过来的文大东家拖起来,往厅外走:“文大当家得随咱家走一趟,诸位自便。”
他一走,那些凶神恶煞的番役也跟着呼啦啦离开,若不是偏厅地面上那一滩暗红的血迹,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几个大东家再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各自匆匆回了家中。
番役将文大东家暂时押到了府衙大牢,他的罪行自有官府去审,还用不上东厂。薛恕则亲自去寻了姜政与应红雪。
今日这一出后,那几个大东家估计便老实了,只需寻两个可靠的人去对接并安置赈灾物资便可。
应红雪是自己人,姜政代表湖广官府,互相配合倒是正好。
带交代妥当之后,薛恕便准备回去。
应红雪看着他的背影,踟蹰了一下,出声叫住了他。
薛恕回头瞧她:“姐姐还有事?”
应红雪有心想问问他与太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她从冬狩时就有所察觉。
她曾听人说过前朝有些皇室子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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