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够了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 病好之后他甚至都没有在召美人侍寝, 只每日跟着紫垣真人修习道法,服用丹丸, 好不容易精神才养好了一些,可现在却全都都毁了!
想到太医说得有中风的可能性,隆丰帝心底便有无尽的恐慌蔓延,他挣扎着抬起手指向门口,嘶声道:“文贵妃,景仁宫!”
紫垣真人得了他的指点,很快便被人引着往景仁宫去探查。
半个时辰之后,他方才折返回来。
隆丰帝此时已经用过了汤药,虽然身体还虚着,却没有先前那么虚弱无力了,病恹恹靠在引枕上,急切问道:“真人可看出什么了?”
紫垣真人颔首,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景仁宫上方有邪祟盘旋,贵妃娘娘更是血气缠身……恐有业障未清。”
“可能驱除?”隆丰帝追问。
“设道场,做一场法事便可。只是邪祟易除,业障难解。”紫垣真人略一迟疑,还是直言道:“陛下身体底子还没养回来又受了冲撞,在贵妃娘娘身上的业障解除之前,最好不要太过……亲近。”
隆丰帝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也十分后悔。
“那就有劳真人了。”
*
得了隆丰帝的吩咐,紫垣真人很快便让人在景仁宫前设下了道场法坛。
因此一事,景仁宫闹鬼的事情彻底压不住了,传得沸沸扬扬。宫中传出不少流言,说那下毒谋害皇后的太监其实是文贵妃派去的,死去的宫女翡翠其实也是被灭口了。
不然怎么这两人刚死,景仁宫就闹起了鬼呢?
文贵妃待在景仁宫里,隆丰帝下旨禁了她的足,在法事做完前她不得在出景仁宫。
宫中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由贴身伺候的女官传到她耳朵里,叫她恨得牙痒痒时,又打心底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慌来。
她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自己一脚踩进了泥沼里,身不由己越陷越深。
驱邪法事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据说是紫垣真人千挑万选的阳气极盛的日子,最宜驱除邪祟。
法事当日是个难得的晴日。久未出现的太阳从厚重的云层里钻了出来,虽还透着些残冬的冷意,照到身上却是暖洋洋的。
景仁宫前的广场上,隆丰帝与皇后一人一边端坐,身后是随行观礼的妃嫔和众宫人。
广场中央的法坛上,穿着四象八卦服的紫垣真人手持桃木剑脚踩天罡步,口中念念有词地行驱邪仪式。
而作为景仁宫的主人,“业障缠身”的文贵妃则被迫荆钗素服,跪坐在法坛之上诵经除晦。
她低垂的目光扫过坛下那一双双藏不住幸灾乐祸的面孔,屈辱地咬紧了牙。
然而这却还不是最难堪的境地。
就在紫垣真人做法到中途时,厚重的乌云忽然聚拢起来,遮住了晴日,亮堂的天色不出片刻便暗了下来,似风雨欲来。
黑沉沉的云层里隐约传来滚滚闷雷声响。
骤然变化的天气叫在场众人生出些惶然,作法的紫垣真人沉声道了一句“不好”,立即咬破手指,将鲜血抹在了桃木剑上,四平八稳的步法也变得急促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天空中忽然一声炸雷惊响——
紫垣真人似乎承受不住重压般单膝跪地,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他仰头看向头顶汇聚的阴云,喃喃道了一句“怎会有如此强的怨气?”
这突发的场面叫众人大惊,隆丰帝更是霍然起身,急道:“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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