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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结果老天和她开了个玩笑,第二天起来她就病了。
鼻子酸得仿佛被人捏着埋在鼻烟壶口使劲嗅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气。
昨晚上分明喝了两碗姜茶,不应该生病才对。
姜肆窝在被子里,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刚要找人去帮她告假,门就被急急推开。
薛准闯进来,动作很急,却在见到躺在被窝里的姜肆的瞬间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他轻轻掩上门,又把窗户都关得严实紧密,才走到床边,默默地看向她。
这场风寒来势汹汹,昨天下了那样大的雨,今天还没停,哪怕提前预防过,仍旧病倒了一大片人。
姜肆窝在床上,脸色通红,额角闷出汗迹,听见动静,略微探出头。
她发烧了,烧得眼睛湿润润的。
这一点湿润看在薛准的眼里就变成了委屈可怜。
他心口一窒。
姜肆烧得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模糊的光影,良久,一双微凉的手探上了她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滚烫的额间,是让人忍不住靠近的惬意。
姜肆忍不住贴紧他的手:“热……”
细细的呢喃,急促又软弱。
薛准的手刷一下缩了回去。
他背过身,脸色阴晴不定,一双手被掩藏在宽袖之下,颤动不已。
半晌,他才说:“我去帮你叫太医。”
他落荒而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缘故,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姜肆,可在伸手触碰到她的额头时,他居然会生出微妙的情绪——像是在背叛一般。
人是姜肆,但那张脸并不是姜肆。
他短时间内无法思考这其中的区别,却本能地选择了回避。
梁安带着宋院正从殿外进来,宋院正本来以为是给薛准诊脉,结果却被塞进了屋子里。
薛准自己站在外面。
梁安担心地看着他:“陛下不是起床以后就有些不舒服吗?现如今怎么样了?先叫宋院正给您诊断一下吧?”
一边说,他的目光忍不住就看向了屋内。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突然对这个家人子这么上心,昨晚他也在,但他却连陛下为什么哭了也不知道原因,如果是见景生情,那陛下每去一次都要哭一次才对,为什么偏偏是昨日?更何况那个时候姜肆也在。
两个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梁安有心探究,却又不敢。
薛准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梁安说得没错,从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喉咙就有些微微的不舒服,不过他没放在心上,觉得可能是昨天伤到了喉咙。
他的心思都系在了姜肆身上。
宋院正出来得很快:“她这是忧思过度、惊惧异常,近来天气反复,一时不察,邪风入体。”
他想了想,还是说:“这位姑娘的身体不算太好,似乎不久前才大病过一场,期间一直没有调养好,又多忧多思,若是长时间如此,恐怕年寿难永,现在病一场也好,正好借机调养,也能抒发胸中的郁气。”
薛准一个踉跄。
他重复:“多忧多思、惊惧异常、年寿难永?”
宋院正颔首:“是。”
薛准彻底沉默下来,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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