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
薛准的字和他们俩都不一样,他的字更板正,透着谨慎,毕竟身处在深宫之中,一举一动都要谨慎,连带着字也拘束。
她?和薛准两个,就是“臭笔篓子”。
姜肆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方清词静静看她?,只觉得她?这个笑,含蓄矜持,偏偏又有几分?跳脱灵动,显然是想?起了让她?极开心的事。
他忍不住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一个笑,一个看,唯有等在旁边的许云雾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们俩一眼。
她?有些怀疑,如果眼前?这人真是薛准找的那什么替代?品,他能把人放出来?还能让她?来自己府上?不怕自己扒她?的皮?
还有,为什么要让她?和方清词呆在一起?
她?有些茫然,忍不住回头?掐了一把薛绗:“哎,你看着她?,眼熟不?”
薛绗哪里还记得二十年前?的人?他摇头?。
许云雾咂了咂嘴,骂了一句薛绗猪脑子记不住东西。
等到开完药方叫人去抓完药,许云雾就把姜肆请进了内室。
方清词本?来要拦,姜肆摆摆手,自己进去了。
两人一坐下,许云雾就细细地把她?打量了一遍,她?觉得是自己刚刚看得并不分?明。
她?打量姜肆,姜肆也在打量她?。
确实?圆润了一些,长出来的那一点肉,都把她?脸上的皱纹都撑平了,一点都看不出来老态,倒是和薛绗越长越像了。
和从?前?不同的是,许云雾对现?在的她?颇有敌意。
姜肆一边回答她?的问话?,一边想?,她?果然认不出她?了。
如果换做从?前?,许云雾早就已经拉着她?开始批判薛绗了,而?不是像此刻一般。她?坐在主位,头?上金钗摇摇晃晃、丁零当啷,脸上盛着的是不近人情?的冷漠,腹里装着满满的怀疑。
姜肆高兴,她?能猜得出许云雾为什么对她?这样防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
她?疑心薛准变了心,找了一个和姜肆很像的人,她?在为死去的好友不忿。
可她?也有点不大高兴。
嘴上说隔了二十年了,认不出她?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心里,总是会失落的。
和遇见薛准不一样。
她?那时候害怕薛准认出她?,所以极力?隐藏了自己,可她?并不害怕许云雾认出她?。
或许是因为已经过了那个最害怕的阶段,也或许是薛准的态度给了她?很多的信心,她?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万一许云雾能认出自己?她?会不会抱住自己,大哭着说“好你个四娘,答应了来赴我的约,怎么迟到了二十年!”
可她?真的不能怪她?,许云雾没有任何的错。
她?变了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死去二十年的人,能够重新活过来。
她?心想?,当年她?死的时候,许云雾肯定已经为她?嚎啕大哭过一场。
姜肆关爱地看着许云雾,想?着她?或许曾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曾经最在乎的美?貌都丢开不顾,而?按她?的性子,连薛准也扯不住她?。
想?到这里,她?又隐约有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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