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坦坦荡荡,连“我怕你受委屈”几个?字都如清风明月,叫人?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想法,仿佛他只是平等地怜悯每一个?人?。
“没事,看病要紧。”姜肆心想,许云雾肯定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
恒王府里。
薛绗挤在椅子里,探手?在许云雾面前晃了晃:“傻了?我进来一句话也不说?”
许云雾恍恍惚惚看向他,问:“薛绗啊,你打我一下,快打我一下。”
薛绗瞪大了眼:“还有这种要求?”
见许云雾不像装的,他迅速捋起?袖子:“我来了啊!”
“啪!”
他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嗷!”
许云雾:“……看着是挺疼的啊,所?以我不是在做梦?”
下一秒,她拔足狂奔,头上戴着的步摇缠做一团也没管,差点把绣鞋都给跑掉了。
一边跑,一边骂:“四娘你个?死没良心的,见了我也不知道跟我问句好。”
马车骨碌碌地响,姜肆仿佛听见什么动静,往外看了一眼。
他们?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恒王府门?口的石狮子都看不着影了。
车轮下尘土扬扬,只有周围商贩的吆喝叫卖声。
方清词替她将?帘子放下:“外头风.尘大,别迷了眼睛。”
姜肆点头,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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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未央宫的时候,薛准正在批奏折,桌案上摆了好几叠还没看完的,见她回来,他连忙放下手?里的笔:“回来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见到她了?”
彼此不用言明,就知道他说的是谁。
姜肆说见到了:“和从前差不多的爆碳脾气,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
薛准细细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看她没有哭过,便放下心,又把笔捡起?来:“她这些年过得还算舒坦。”
薛准的兄弟们?大多都在夺嫡的过程中死了,还有一部?分被他杀了,所?剩下的除了那些年纪小的,也就剩了一个?恒王,他知道自己?没有当皇帝的天?分,干脆直接躺平了。
薛准对他没什么意见,也念在许云雾的份上,干脆地放过了他,仍旧让他当着自己?的恒王,王爷的地位还在,日子差不到哪里去。
姜肆习惯性地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拿了一本话本看——自从她回来,薛准的桌案上就留了一个?角,专门?用来给她放这些话本子。
薛准还在说许云雾的情况:“她如今膝下有一子一女,一个?是你们?这回去看的薛青青,另一个?是安平郡王。”也就是先前让他帮着敷衍许云雾的那个?。
“安平郡王是长子,不过有些怯弱。”薛准一一交代。
姜肆也能想象得出来,家里头父母都是爆竹脾气,安平郡王夹在中间,必定没多大的脾气,左右相绌,不知道该帮谁,怯弱一些也正常。
她看向薛准,心里在想,她才出宫,薛准就知道她去了哪里,必定是一直关注着她的。
果然,下一秒,薛准就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往后你要出去,就带两个?人?吧,我不是叫梁安给你配了两个?人?吗?”
姜肆抬头看他。
薛准动了动藏在桌下的手?,有些紧张:“这回是许云雾,她有分寸,但万一碰到别人?伤着你怎么办?”
“只是这样?”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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