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想有人因这件事,认为谢不逢任人唯亲、昏庸无道。
*
马车缓缓驶回太殊宫。
不知道是中暑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文清辞回到太医署时,不但脸色苍白,甚至就连脚步也变得虚浮了起来。
他这样子吓到了霍一可。
年轻太医连忙放下手上其他事,将文清辞扶回了住处。
刚走到院外,门便“吱呀”一声敞了开来。
“爱卿——”
谢不逢话没说完便看到,那个姓霍的年轻太医,正扶着文清辞的手臂,一脸忐忑地看着自己。
文清辞长发披散,薄唇紧抿。
就连鸦黑的睫毛,也在无力地颤动。
整张脸上,只剩下那颗朱砂痣,还有点颜色。
浅琥珀色的眼瞳,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冰冷。
霍一可背后一寒,本能地想要下跪行礼。
谢不逢缓缓将文清辞扶了过来,同时冷声道:“不必,退下吧。”
“是,是陛下!”霍一可松了一口气,他顾不了那么多,立刻转身向前院跑去。
而等他走后,虚弱无力的文清辞终于慢慢地抬起了眼瞳,朝谢不逢看去。
一身玄衣的谢不逢,眉头紧锁:“朕说要同去,爱卿非将朕打发回来。你看你的身体,万一在外面出了事该如何?”
谢不逢的语气乍一听冷冰冰的,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刚才那一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的紧张。
“今日就在屋内好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文清辞打断。
被扶着站在门边的文清辞,忽然仰头向谢不逢看去:“……陛下,臣有些疲惫,可否抱臣回去?”
他轻轻地笑着说。
正午的阳光穿过玉兰花树的叶,化作一片片圆镜,碎在地上。
漂亮的眼瞳,因刺眼的阳光而微微眯起。
文清辞的声音随着身体的虚弱,而变得格外轻。
轻到谢不逢差一点便以为,方才那句话是自己生出的幻觉。
……清辞他方才说了什么?
这是文清辞第一次主动要谢不逢抱自己。
皇帝陛下将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通通忘了个干净。
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一时间竟然忘记应该如何拥抱。
“咳咳咳……陛下?”
直到文清辞忍不住轻咳,谢不逢终于缓过了神来。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文清辞抱入了怀中。
转身抱着对方走入小院,坐在了那棵玉兰树下。
初秋的玉兰树,还是一片浓绿。
树下的草地也未发黄。
文清辞看到……手边的小案上,放着两只小小的玉杯。
而杯内则盛满了酒液。
“陛下,那是梅子酒吗?”
文清辞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一点熟悉的清香。
“对,”谢不逢一边替文清辞整理额间的碎发一边说,“你师兄说,你在谷内泡了梅子酒,还没来得及喝几口。”
文清辞猜,这句话一定又是谢不逢从宋君然的心声里听到的。
原话八成是宋君然在愤恨,自己师弟连梅子酒都还没来得及喝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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