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做下的,而后又借紫辰之名使时家崛起为第一世家、在这些年里所拥有和独享的——今日便是他们迟来了十七年的代价。”
时璃恼怒的神色僵住。
时琉侧身,视线扫过那些昔日巍峨壮观的庭院楼阁,而今在这场乱战里残破不堪。
她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虚名之上建立的第一世家,又败落于虚名,这不是世间应有之意吗。”
“……”
最后一丝血色从时璃面上褪去,她唇瓣微颤,似乎想辩驳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出口。
时琉转回来:“今日之后,时家衰败是必由之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时家颓势难挽,而今已与玄门共存共亡,百年时间里也不会再有今日这般大的动荡。”
时璃回神,眸子微顿:“你想说什么?”
“用不着百年,你会成为时家新的家主,我知道你和时鼎天不一样,或许你能给我…给世人看一个新的时家。”
时琉停顿了下,她有些涩然陌生地抬手,稚拙地摸了摸时璃的头。
时璃一愣,皱着眉便要躲。
“不许躲,”时琉没表情地停住手,眸子清透而沁凉,“我是姐姐。”
“……”
时璃梗了下,想反驳,但不知是面前少女同样升入化境压她一头的剑芒还是真的长姐威严,她竟真有些僵住,没躲开了。
时琉摸了三下,语气平而安静:“今日事后,时家衰落与紫辰移名,你也会受牵连,即便不是从云到泥,也会听不少你从前从未听过的同情或嘲讽。背地讽高、明面踩低,世上小人不乏如此,你从前见得少,今后却要习惯,不要因为他们徒扰自身。”
时璃眼睫微颤,绷得结了霜似的面上露出一两分没藏住的不安。
“我本来想在此事后好好照看,免得你心境不顺,但……”
时琉径自掐去话头,她放下手:“你记着,你是时璃,独一无二天赋卓绝并非是紫辰所赐,而是你时璃原本就是。”
“……你真的很莫名其妙,干什么突然来跟我说这些话。”时璃低声,别开脸,“我们什么时候这样熟过了。”
“小时候。”
“——”时璃一愣,扭头。
时琉有些生涩地勾起个笑:“只是你忘了。”
时璃怔望着面前的人,这是她记得重逢以来时琉第一次朝她这样笑着……很好看。
“我没有别的能送给你。”时琉抬手,拉起时璃的,将随身佩剑断相思郑重地放在时璃手中。
断相思委屈地低鸣。
时璃一下子回过神,惊慌想推开:“这是你的,我才不要——”
“来路上我已经与它商量好了,它不会回到剑冢,便交给你这天生剑骨,还不算辱没,”时琉一顿,轻声,“问天剑和同归剑法我已经留于剑鞘之中,你记得也将它同传与师兄,至于其他人……”
想起某个惫懒的方脸少年,少女微微蹙眉:“便不要辱没师叔祖的门楣了。”
时璃愈发慌神:“你到底什么意思!”
“今日之后,我便会离开时家,不再回来。”时琉一顿,“至于去何处,你们便不要问了,是为玄门和时家好。”
时璃急得反手握住就要松手的时琉,眼圈都隐隐发红:“你——就算师兄同意,你得师门允准了吗?我听峰内弟子说过了,你可是答应过要镇守玄门的!”
“还未立誓,原本定在大婚之后回宗门再提,现在看是来不及了。”
时琉一顿,浅笑了笑:“相信我,玄门自己在虞难保,不会愿意再接一块烫手山芋的。”
“胡说!以你修炼天赋与剑道悟性,成为他们奈何不得的小师叔祖年轻时那样的人物,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你明明可以——”
“好,我答应你。”
时琉截住她话声,她眼尾轻弯下来:“那便等到那一日,我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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