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璃到底没能留住。
面前少女笑靥轻淡,但很快,便如一阵清风徐来,她的身影也在他们面前消散。
玄门弟子这次同样参与到这场乱局,弟子受伤不在少数,晏秋白职责所在,今日分身乏术难以相见。
于是时琉要找的第二人,本该是雪晚。
可惜她翻遍了同样凌乱狼藉的紫江阁,也未能找到雪晚踪影。
大战之后,这还是时琉第一次慌神,几乎要把时家的外来修者尸身全翻一遍,胆战心惊又郁郁难安。
直到将近入夜,打发走了时家派来的不知道多少人,还顺便清理了仍旧不死心想偷袭她的,时琉也依旧没能找到雪晚的半点痕迹。
万不得已,入夜时分,在紫江阁随便拣了一处空居暂作休憩的时琉终于将目光投向了今日始终站在她身旁的魔。
那柄褪去血色的长剑通体如碧,剔透得尘埃不染,也一直被他提在身侧。
——仿佛在提醒她,她只剩一日可活。
“你能不能告诉我,雪晚在哪里,”时琉轻声,“我知道你能‘找’到她。”
“…如何找。”
窗前,魔侧过身来,在灯下依然阖着的长睫像凝上淡淡的霜色。
他抬手,冷白如玉的指节在眼尾轻点了点。
“——”
时琉心口莫名地颤了下:“你的眼睛,要多久能好?”
“若我说,不会好了呢。”魔漠然问。
“…不可能!”时琉想都没想。
“为何不能,”魔薄唇轻勾,声寒如刃,“将两种天地造化之力以身为介,互作压制,本就是逆天而为。失去一双眼睛而已,不算什么代价吧。”
“——!”
时琉闻言已信了七八分,面色顿时煞白。她知道酆业从今世初见便是一副冷淡清傲睥睨世人的模样,即便逞强也不会示弱,最是不可能自轻自贱的性格——
他如今亲口这样说,那岂不是真的了?
“有什么办法能治吗,”少女慌声,有些六神无主地,“天檀木,或者,九窍琉璃心,总有什么灵物可以……”
话声未落。
几丈外的身影兀地出现在她面前。
刚从榻前起身的时琉还未看清,她只来得及面颊苍白透红地仰起,湛然眸子像被至净的山泉濯过,潮湿透黑地栗望着他。
在那片天地也纯粹地黑着的神识世界里,唯有少女的眼眸清透而明亮如旧。
魔低敛着微颤的长睫,面上霜杀之色更冷:
他手中长剑不知何时换作一柄翠玉长笛,直直抵在少女的心口。
“好啊,让我吃了你,兴许百病全愈。”
被那柄凉得沁骨的玉笛抵着,时琉微抖了下。
“明天之后再……可以吗。”
“——!”
魔僵住身影。
呼吸大约也快气停了。
——时至此刻,她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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