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宁殷看着空荡的掌心,指腹捻了捻残留的温软触感,不满地啧了声。
虞灵犀装作没瞧见他的小情绪,稍稍动了动手脚,轻哼一声:“这等时候你把我弄出来,虞府上下定是急疯了。”
“不急。”
宁殷将手搭在膝上,随意道,“我已命人留信给令尊,知会了一声。”
好一个“知会了一声”。
虞灵犀微微睁大眼睛,深吸一口气,终是无奈地泄气喟叹。
她已能料到父兄见到宁殷的先斩后奏的留信后,是何汹涌而起的复杂心情了。
虞灵犀知晓宁殷必定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能护她周全。可是,阿爹和兄长呢?
她不知道宁殷的计划中,有几分会顾及她的父兄家人,贸然逃避并不能改变虞家的处境。
可是……
虞灵犀望着下榻悠然沏茶的宁殷,逐渐放软了目光:可是眼下的一切太过美好,美好到令人心生贪念。
思忖片刻,她浅浅笑道:“宁殷,我给父兄写封家书吧。”
至少要让家人知道,她如今平安无事。
她就说是自己心甘情愿跟着宁殷出来的。
这样,父兄便不会埋怨宁殷,能放心继续两家暗地里的计划了。
……
虞府的确快翻天了。
听青霄匆匆来报,二小姐失踪一个时辰了,虞渊二话不说便跨马回了家。
刚到府门前,便见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冒失撞上来,悄悄塞给他一张密笺。
虞渊回到府中才敢打开密笺,越瞧眉头皱得越紧。
挑明七皇子身份的那晚,他曾对这个冷静莫测的年轻人说:“……事到如今,臣是真的扶植殿下还是阴差阳错收留了殿下,皆已不重要。臣所求唯有自保,若殿下能允诺护虞家安危,除了臣的家人外,臣什么都能给殿下。”
那时,负手而立的七皇子殿下望着他,只问了一句:“若我想要的,偏生是你的家人之一呢?”
虞渊是震惊的,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明媚无忧的小女儿。
他原以为七皇子看在皇上赐婚的份上,会断了这份念想,却不曾想,他竟然先斩后奏,直接将岁岁带走了。
行事胆大而剑走偏锋,亦正亦邪,真不知是福是祸。
虞夫人还不知道此事,只以为女儿去西府找儿媳玩耍了。
虞焕臣看出了父亲深重郁结的担忧,便镇定宽慰道:“父亲且宽心,岁岁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她定然知晓该怎么做。儿子会对外宣称岁岁在跟着莞儿学为妇之道,潜心修德,不见外客,短时间内不会露出破绽。”
虞渊将纸笺丢入灯罩中点燃,长叹一声道:“也只有如此了。”
但他们都很清楚,这也只是“短时间内”的权宜之计而已。等到圣上赐婚的旨意定下,岁岁必须亲自露面接旨。
这无疑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刃,不知何时会落下。
……
虞灵犀写好亲笔家书,刚吹干墨迹,便听到了叩门声。
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子推门进来,穿着不起眼的短褐上衣。他见到窗边吹墨的美人,眼中掠过明显的惊艳,方抱拳行礼道:“主子让我来问二姑娘,信件可写好了?”
宁殷方才交代过,信写好了会有人来取。
虞灵犀颔首,折好信笺。
她望了眼面前的男子,只觉略微眼熟,便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似乎见过你。”
“二姑娘好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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